火車可能已經開了好幾天,車裏的狀況不堪入目,車上混雜著各種難聞的異味,風從無數個看不見的口子裏灌進來。他們實在是太冷了,於是隻有拿演出服來包裹自己,坐在髒膩的地板上互相鼓勵、小聲地唱歌,如此熬過一整夜。
這在範湉湉人生道路上隻是件很小的事情。“但那天晚上我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的畫麵就是,我在一塊綠草坪上,上麵是藍天,我就是一隻飛著的鳥,而綠皮車呢,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說她銘心刻骨地感受到了“腳步之外”的自由。
“那是一種歸屬感,你為了自己的理想被熬煉、受痛苦,卻又感到極度的愉悅和快樂,從那一刻我意識到,哦,原來自由不是來源於外在,而在於你的內心。”
這就像她在《奇葩說》的辯論台上堅持自己所認為對的觀點一樣——絕不使用潛規則、選擇不“炸死”賈玲。當看到現在新一代觀眾的思維多被厚黑學和社會達爾文主義熏染時,她直言不諱地表示:我真的很心寒。
這種正統的道德感,讓她在4進3時情緒失了控,因而沒能殺進前三名。網上有人說,她的“道德爆棚”限製了她、束縛了她。但她說:“這隻能說明我真的不適合辯論,但你非要問遺不遺憾,我絲毫不。因為我遵循了自己的內心,所以你看我可能綁手綁腳。但在我心裏,我是最自由的。”
於是,關於自由與否,如何去找尋一個最為恰當的支撐點呢?
範湉湉說:首先,你要了解你自己。然後才是這個社會、這個世界。
【尊重每一個個體】
30歲之後範湉湉愈發覺得人性太複雜了,你一輩子可能連自己都弄不明白,還哪有精力去診斷別人呢?所以她花了大量的時間在研究自己身上——我到底喜歡什麼?我究竟擅長什麼?我所喜歡的和擅長的如何平衡呢?得出的結論是:喜歡當演員,擅長綜藝類主持,因此從綜藝出發並逐漸向演員靠近。
她知道自己眼下的局限:不是科班出身,從業經驗演藝經驗也不豐富,最重要的是“眼下我隻能演範湉湉,而暫時沒有機會去詮釋別的角色,隻有當我被觀眾認同了,演悲劇還是喜劇,才有討論的價值和意義”。
有人說喜歡範湉湉是因為她“夠女權”,對此,她也並不讚同。“我認為女人是一個弱勢群體,我們生活在一個男權社會中,在夾縫中求生存,我們如何才能享有更多的權益,我隻是為此在努力而已。”
這個35歲的上海女子,其實和所有女子一樣,並非人們想象中那般強勢,或許更脆弱且感性。她每天的心情,甚至都會隨著陰晴風雨而變化。在“大嗓門”“沙啞喉嚨”加“舌燦如蓮”的形象下,她也有著一顆少女心。紅粉、夢幻,像彩色玻璃球一樣反射出斑斕的光。
但不同的是,她並不刻意壓製這份情懷,因為過去她花了太多的時間在別人身上,在意別人的眼光、別人的認可。但現在,她想“是時候愛自己多一點”了。正因如此,她並不對外界發表強烈的觀點,尤其是在價值觀方麵。
尊重別人,尊重每一個個體,這也屬於她“自由”範疇的一部分。
總之,於她而言,自由的總綱是:它並不在雙足之間,你心靈自由,那麼一切都會是自由的。她說:每個人都應該為了自己而“站出來”,先了解自己,才能了解這個世界。
編輯 / 孫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