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長長的回廊上,挽著他,姚芷君悶聲偷笑著。
“笑什麼?”沒讓領路的管家聽見,黎雅然小小聲的問。
“笑你啊,真看不出來,你也會跟人玩陰的。”想到出了一口惡氣,她笑得好開心。
“玩陰的?有嗎?我光明正大的不想跟那種人繼續維持合作關係,這也算玩陰的?”見她開心,黎雅然忍不住露出微笑。
“你沒提早告訴我就算是玩陰的。”知管家懂中文,她細著聲嗔道,“要是早知道能這樣整王光慶一頓,我一定會把他修理得慘兮兮,可不隻是終止代理權、斷他最主要的財源而已。”
“不用了,再怎麼說,我們能相遇、相識,直到現今相愛、相守,也全虧了他。道不同不相為謀,終止合作、斷他主要財源即可,別太過火了。”黎雅然雖氣憤,但不至於失去理智與客觀。
“但真的好巧,那爛人竟然跟丹頓家有生意往來。”她嘖嘖稱奇,覺得這世上的事還真有那麼一點玄。
“我也沒想到這麼巧,原來那個意圖染指你的人跟我們丹頓家有合作關係。”他讓人追查,有此發現後也意外得很。
“那個……大家都知道了嗎?知道我們認識的最初經過?”她更加小心地壓低了聲量。
方才她對王光慶那一套做作的樣子,老管家不但沒露出奇怪的表情,甚至還一副就該如此的理所當然態度,她以為他把兩人初識的事告知家人了。
被下藥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還沒見麵就讓他的家人知道這事,她感覺有點奇怪。
“知道啊,他們都知道我在你辦公室時對你一見鍾情,也知道你之前上班時一直受王光慶欺負,因此都很讚成我終止合作的提議。”知道賀伯的耳聰目明,他朝她眨眨眼,故意說道。
她立即知道他的意思。他為她向家人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顧全他們兩人那段隻能稱之為荒唐的隱私,也小心避免家中上了年紀的長輩因那激情火辣的事實真相而受不住刺激。
她甜甜一笑,真佩服他的體貼與事事顧全。
想來,王光慶的事他應該暗自計劃執行了許久,而這——全都是為了幫她出一口氣……
“費了你一番心思吧?”她停下來,感動地看著他,一顆心讓幸福的感覺壓得沉甸甸的,忽然間好想哭。“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呢?我、我沒想到你記掛著這件事,還想著要幫我出氣……”
“你、你別哭啊!”他慌了手腳,好溫柔好溫柔地幫她擦去奪眶而出的淚。
看著他的緊張跟慌亂,知道這些都是他對她在意的證明,她忍不住破涕為笑。
“我沒哭,我隻是太感動了。”她糾正,沾著淚水的嬌顏如清晨朝花般,清新可人得教人想一口吃下。
“姚姚……姚姚……”他施咒一般地吟唱著她的名,心口漲得滿滿的都是對她的感情。
梨花帶淚的晶潤嬌顏最是惹人心動,他情難自禁,俯身吻去雪頰上的淚珠,一口一口地忍不住吻向她的小口,瞬時忘了時間空間,兩人相擁,吻得難分難舍。
五步開外,賀伯秉持非禮勿視的原則,清瘦老邁的麵容直上仰看向天花板,但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過去……
應該是好了吧?
賀伯不確定地猜想,由於不敢太明目張膽地確認,隻能小心翼翼移動目光,好探視那對新婚夫婦的最新動向。
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已經事隔三分鍾,還沒有聽見他們打算要跟上來的聲響,賀伯決定——如果那對新婚小夫妻親熱得“太過分”的話,為了主人們的名譽著想,身為盡職管家的他,就算不好意思也得提醒他們一聲,請小心注意場合。
不過……人呢
回廊上,除了一幅又一幅的人像畫與他相對外,哪還有那對小夫妻的身影?
稍稍用腦一想也知道,這會兒要找人,恐怕得上小主人的房裏去才能找到了,不過……少夫人有孕在身,這麼早就回房,胎兒真的沒問題嗎?
賀伯有一瞬間的憂心,但他相信他自小看大的少爺,那溫厚體貼的性子恐無人能出其右,加上讓人放心的責任感,自會想辦法顧全自己的骨肉,又何需他來操這份心?
賀伯啞然失笑,搖搖頭,自行往日光室而去。
爵爺、夫人那兒,恐怕得請他們再等一等了……
嗬,新婚夫妻,果真是新婚夫妻啊
尾 聲
藍藍的天、空裏,熱氣球緩緩升空,直飛向藍藍的天空。
仔細看,上麵有小兔子、有毛毛熊,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大大的笑容,正快樂地唱著歌兒。
歌聲中,清風吹啊吹,順著風兒,熱氣球慢慢地飛啊飛。
這一回,是要到小兔森林?還是毛毛熊森林呢?
——《熱氣球的方向》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