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董”她大叫一聲,由於太過突然及訝異,她連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心情都沒能來得及準備,隻能一臉N次方的嚴重呆滯。
那微禿的頭頂、大大的肚子、讓人看了就惡心討厭的色魔嘴臉,不是王光慶,又會是誰?
現場一時呈現怪異的靜默,一、二、三秒過去……
“你怎麼會在這裏?”兩人的質問聲分秒不差地雙雙同時響起——一個是他鄉遇故知的興奮,一個是自覺倒了八輩子黴,竟在此時此地遇上人魔色胚。
方才姚芷君一句王董,黎雅然就知道這人是誰了,打心底沒好氣了起來。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他詢問管家,若不是家教嚴謹,黎雅然真想叫管家直接轟他出去。
“這位王先生說要求見爵爺,爵爺他正在等你們,所以我請他在這裏稍候。”賀伯回複道。
“姚姚,你跟丹頓家有交情嗎?看在我信守承諾簽下一年廣告約的分上,這回得請你幫我說說情了。”王光慶涎著笑臉,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下藥事件,而他簽下廣告約全是自願,仿佛不是受製於她的威脅似的——她揚言握有尿液檢驗,不簽約她就要抖出他下藥的惡質行為。
“王董貴人事忙,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離開暖洋洋出版社了。”她冷冷地提醒他,一點也不意外他的無恥。
“沒關係、沒關係啦,就算你不在出版社了,看在過去大家合作的情分上,幫點小忙也不為過,不是嗎?”王光慶雖搞不清她跟丹頓家的關係,但看方才一臉傲慢的管家對她態度恭敬的模樣,他不會白白放過這個攀關係的好機會。
“哦?是嗎?不知道王董是想要我幫什麼忙呢?”姚芷君揚眉,壓下厭惡嫌棄感,倒想聽聽看他來這裏究竟有何索求?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們幼兒寶奶粉不是自創品牌,完全靠代理國外知名品牌的牛、羊奶粉在賺錢,結果這回我們公司主要的代理對象——愛彌兒食品卻表示不願意續約……”
“那你該找愛彌兒公司的負責人理論,來這裏幹嗎?”姚芷君覺得莫名其妙。眾所皆知,愛彌兒嬰兒奶粉之所以有名,就因為他們的牛、羊奶源產自於紐西蘭,品質優良。她搞不懂王光慶不去紐西蘭交涉,怎反倒跑來英國?
“這你就不知道了,愛彌兒的嬰幼兒奶粉產地雖然在紐西蘭,公司也設在紐西蘭,但負責人也隻是被聘請負責經營而已,真正出錢成立公司的,可是英國的丹頓伯爵。”王光慶跟她分享這個秘密。“哽?”姚芷君一臉呆滯。丹頓伯爵?如果她剛進門時所聽到的事都是真的,這個丹頓伯爵不就是她的公公嗎?
“這事千真萬確,因為是愛彌兒的負責經營人偷偷告訴我的,他說不能續約完全是聽命行事,若我想挽回,隻能跟幕後出錢的老大,也就是丹頓伯爵談,所以我才會在這裏。”王光慶說明。
“我想你可以回去,這事沒有轉圜的空間,丹頓家不會再跟你談續約的事。”黎雅然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你是?”王光慶看著他,納悶他是誰。
“容我介紹一下……”念頭一轉,姚芷君大抵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很壞心地故意介紹。“這位是我的先生。”
“你結婚了?”王光慶微愕,“怎麼會?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都沒聽說?”
“兩個月前的事了,因為不想張揚,所以我們公證結婚,沒什麼人知道。”她笑盈盈地解釋,無害的笑容讓她嬌美得像朵花兒,引人攀折,細細嗬護憐愛。
“是嗎?恭喜恭喜。”王光慶言不由衷,臉上明顯地懊惱,懊惱自己沒能早些下手,一嚐美人在懷的滋味。
“謝謝。”回以不帶笑意地一笑,姚芷君同樣說得言不由衷。
“那你們夫妻怎麼會在這裏?”王光慶想到這問題。
“啊!我剛剛忘了說了嗎?”她真的笑了,“我老公是丹頓伯爵的孩子,惟一的孩子。”
“……”王光慶一時之間無法反應。
“就像你想的,我現在是丹頓家的媳婦。”她很甜很甜地笑著。
“什麼?”弄懂她言下之意,王光慶一對讓脂肪撐細的眼暴睜開。
完了!這下真是踢到鐵板了,她是丹頓家的媳婦,他以前……以前對她下藥,雖說未遂,但……但……
“王先生你請回吧,我丹頓家名下的事業都不會與你合作,代理權的事已成定局,沒什麼好談的了。”黎雅然平淡不失威儀地下逐客令。
“姚姚……”王光慶哀叫。
“哎呀,王董,真是抱歉呐,我也很想幫忙,畢竟之前一直承蒙您的‘照顧’嘛,可是您也聽到了,我老公都說事情已成定局,我一介小女子出嫁從夫,怎可能幹涉他的決定?這件事恕我幫不上忙。”她做作地說著,裝得一臉無辜。“……啊!瞧我這記性,今天可是我第一次見公婆呢,恐怕沒辦法跟你多聊,真不好意思,我們夫妻先失陪了。”
看著她風姿綽約地挽著新婚夫婿跟著管家離去,王光慶僵如木石,宛若一尊大型石膏人像定格在原地,無人理會,隻有牆上怪模怪樣的人像抽象藝術畫相伴他的悔不當初,但這時再多的悔恨也無濟於事,都無濟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