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手術已經進入準備階段。
在準備給弟弟做骨髓移植的前幾天,孫士斌住進了醫院,每天注射一針動員劑,以使體內的造血幹細胞被充分動員起來。采集造血幹細胞之後,由於身體虛弱的緣故,孫士斌感覺疼痛難忍,有一天上午,他疼得躺在床上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看著眼前的情景,孫鴿心疼地流淚了。
孫士權的骨髓移植手術成功了。盡管“曲黴菌”是骨髓移植病人的克星,但孫士權的手術卻非常成功。
當消息從異地他鄉的醫院傳來,孫鴿一邊笑,一邊抹淚:“太好了!太好了!”
“其實,功勞應該是這
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手術之後,孫士權仍要繼續在醫院接受治療,以觀察是否有排異反應等情況。
從孫士權生病開始,將近一年多的時間裏,妻子楊亞玲都是陪他在異地他鄉的醫院度過的。楊亞玲跟孫鴿說,那段時間她拚命地想家、想孩子,雖然隻是身處異地,可她卻仿佛置身異國他鄉,常常是聽到國歌就會淚流滿麵。對她而言,在那段時間裏,一切和祖國和母親和家有關的事物都變得深情起來。
孫鴿知道弟媳的牽掛,隻有9歲的兒子孫碩是楊亞玲最放心不下的人。除了婆婆幫忙照顧,隻要一有時間,孫鴿就把孫碩接到自己家,盡可能地像母親一樣關心照顧他。但孫鴿知道,再怎麼愛,都無法撫平孫碩對母親的思念,她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減少孩子的思念。
一天,孫鴿接孫碩放學回家,走到廣場的時候,孫碩停下腳步,眼睛看著遠處一群滑著旱冰的孩子,看了好久都不舍得走,眼神裏有羨慕,也有渴望。
“碩碩一定也想要一雙那樣的旱冰鞋,可爸爸媽媽不在身邊。爸爸媽媽即使在身邊又能怎樣,為給爸爸治病已經花去那麼多錢,孩子還忍心張口嗎……”想著想著,孫鴿心疼起侄子來,她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孫碩的頭,溫和地說:“明天我們去買最好的滑板和旱冰鞋,好嗎?”孫碩點了點頭,眼睛仍盯在遠處。
那一年的春節,孫士權和楊亞玲仍在外地,不能回家過年。孫碩一遍遍地問著:“爸爸媽媽什麼時候能回來?”孫鴿難過得想掉淚:孩子並不知道,爸爸得的是白血病,並且此時此刻正在經受著殘酷的排異反應,孩子還在盼著爸爸媽媽能回來陪他一起過年。
孫鴿從來沒有哪個年過得這樣用心,她給孫碩買了新衣服、新鞋子,還把他帶到自己親朋好友的聚會場所,希望這個沒有父母陪伴的年,孫碩能同樣快樂;她甚至還讓孫碩收了本該屬於自己女兒收到的壓歲錢。
孫士權和楊亞玲不在的那些日子裏,孫碩的家長會是孫鴿去開的;孫碩生病的時候,是孫鴿守在床邊照顧;孫碩說想爸爸媽媽了,是孫鴿和丈夫帶他來的北京。
“孩子那麼瘦小,爸爸媽媽又不在身邊,你會情不自禁地心疼他。”孫鴿如今說起來,還是滿臉的憐惜。
一年之後,楊亞玲和孫士權從醫院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兒子一切都很好,除了孫鴿無微不至地照顧,家裏的其他人也經常會照顧孫碩。
“弟弟生病之後,這個溫暖的大家庭裏很多人都在付出,包括大嫂、二嫂、大哥、二哥……其實,這功勞應該歸到這‘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身上。”被陽光包裹著的孫鴿,仍在訴說著這個大家庭的溫暖。這個外表溫婉的女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東西,有溫柔,也有韌性,而這韌性就是她一次次作抉擇時的姿態。
(感謝河北省承德市雙灤區婦聯劉來君主席協助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