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孫鴿的建議對她而言是有“風險”的:如果丈夫配型成功就要捐獻骨髓,如果拿出積蓄給弟弟治病,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怎麼辦?可在生命已經發出緊急呼救的弟弟麵前,孫鴿覺得自己顧不得想太多,她所能想到的就是伸手拉弟弟一把。
不久後,孫士權的3個哥哥到醫院進行骨髓配型,最終,孫士權的三哥、孫鴿的丈夫孫士斌配型成功。
“弟弟終於有救了!”得知消息的孫鴿一邊笑著,一邊眼裏溢出了淚水。可擦了擦高興的淚水,孫鴿的擔憂又隨之而來:有人說,捐獻骨髓對身體有影響、會留下後遺症,而丈夫的身體不好,有痛風、高血壓的老毛病,他能承受得了嗎?會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想著想著,孫鴿不禁心疼起來。
那天,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孫鴿的腦海中不停地閃現著兩個人,一個是虛弱躺在病床上的弟弟,一個是40多歲又有病在身的丈夫。那一晚,孫鴿怎麼也睡不著,眼前仍是丈夫和弟弟交替出現的身影。夜越來越深,孫鴿發現丈夫和弟弟的身影開始慢慢重合,並且越來越清晰,最終定格在弟弟的身上。
第二天,孫鴿去看婆婆,發現她正一個人靜靜坐著流淚,孫鴿沒有說話,悄悄走到婆婆身邊坐下來,自己竟然也掉下淚來。婆婆意識到孫鴿來了,趕忙抹了抹眼淚,然後握住孫鴿的手說:“多虧有你,讓我們看到了希望,可這希望怎麼這麼讓人揪心,結果到底會是啥樣啊?”孫鴿輕輕握住婆婆的手,仿佛握住一個無力孩子的手,她沒有說話,卻比誰都揪心,因為那兩個男人都讓她牽腸掛肚。
“你們的房子不能賣,先抵押我的房子吧”
這期間,孫士權一直在醫院進行化療,由於感染了嚴重的“曲黴菌”,僅僅4個療程就花去了40多萬元,將之前政府機關的捐款、親戚朋友的捐助以及兄弟姐妹所湊的錢幾乎花光。可如果要做骨髓移植的話,還需要交50萬的手術押金,並且後續治療的費用也是個無底洞。
孫士權的妻子楊亞玲有種走到絕境的感覺,那段日子,她常常一個人偷偷地哭,可哭完還是要麵對現實。想來想去,她想到了賣房子。
“亞玲,房子不能賣啊!如果將來士權回來,他住哪兒?沒有了家,他心裏該是什麼滋味?如果他知道你要賣房子,知道你和孩子將‘無家可歸’,這病他還能治嗎?”得知消息的孫鴿找到弟媳。
“可不賣房子又能怎麼辦?”楊亞玲捂著臉嗚嗚地哭了,瘦弱的背影裏藏著太多無奈和心酸。
孫鴿的眼圈紅了,她輕輕吸了一下鼻子,說:“先把我家的房子抵押出去,給弟弟籌款治病吧……”孫鴿是有備而來的,語氣中仍然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她不想讓這個因為疾病而變得身無分文的三口之家,再因為沒有房子而絕望。
楊亞玲抬起頭,眼神裏有驚訝也有感動,她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不停地掉淚。
這期間,曾有好友勸過孫鴿:“又不是親弟弟,做的差不多就行了。再說你錢也沒少拿、力也沒少出,已經仁至義盡了。如今你再欠一身的債,你們三口人還過不過了?你還是再想想吧。”可孫鴿卻怎麼都聽不進勸告,病床上孱弱的弟弟總讓她覺得自己心口有什麼放不下的東西。“怎麼都放不下啊,那是一個等待挽救的生命,我天天都覺得心口沉甸甸的。”
孫鴿又一次感動了親朋好友,很多人積極加入到籌款的行列中。而孫鴿的丈夫孫士斌也在為全力挽救弟弟而努力,他一家家醫院地奔波著,從醫生接待患者的態度、從醫療條件等做選擇,希望為弟弟挑選一所好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