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計劃在霍爾果斯市建果品批發中轉站,將四師優質水果以更低成本、更快運速向東發往烏魯木齊和內地市場,向西進入亞歐國家。”多年前就懷揣創業夢想的劉建峰說,“錯過了深圳,錯過了浦東,不能再錯過霍爾果斯!”
鐵路的開通,在新疆競天投資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顧勇眼中,讓霍爾果斯更成了一塊寶地。
這名外貿商人相信,在興建特區、中哈邊境合作中心之後,霍爾果斯會再次進入國家戰略和國際視野更深層次的領域。
2006年,顧勇剛進入霍爾果斯時,這裏發展遲緩。但從商二十多年的他敏銳地發覺,這個絲路上的古老驛站,作為國家向西發展的必經之路,肯定會有大發展。
當年7月,他成立了這個集物流和農副產品出口為主的公司,當年出口量達幾萬噸。
曆史上的霍爾果斯,一直都是專司邊貿的口岸。盛唐時期,就是絲綢之路北道的重要驛站。
但進入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後期,霍爾果斯慢慢衰落。直到國家提出大力實施向西開放戰略,更加注重向西開放戰略的深入實施,這片土地才被真正喚醒。
當時間列車駛進2010年5月,顧勇果真成了中國向西開放、大力發展邊境貿易戰略的受益者。
當年,霍爾果斯通關貨物量、通關貿易額,分別是2005年的六點八倍和三點六倍。
時間列車疾馳到2011年,霍爾果斯就成為我國向西開放的重要窗口,成了新疆跨越式發展新的經濟增長點。
霍爾果斯的發展已上升為國家戰略,成為我國開拓中亞、南亞、西亞和東歐市場的前沿。當年,實現進出口貨物量一千零五十萬噸、貿易額七十億美元,與上一年相比,分別同比增長百分之二百四十二和百分之一百三十五。
霍爾果斯的大發展,給顧勇帶來了更多的利好消息。
顧勇公司的農產品出口額逐年增長,農產品覆蓋全國多個省市。
霍爾果斯作為新疆“東聯西出”、“西來東去”戰略的重要支點,對外貿易大通道的功能日益顯現。
進一步講,在十九個省市對口援疆、進行大範圍產業轉移的背景下,霍爾果斯口岸鐵路的開通,將使得新疆在中國產業格局的定位、地位發生變化……
這一切,都給顧勇這樣的商人帶來了契機。現在,顧勇的公司,還有如恒信、金木國際等物流公司,已開始提供停車、裝卸、倉儲、通關、信息谘詢等係列服務。
與千百年前活躍在塵土飛揚古絲路上的商旅一樣,顧勇的夢想同樣是將貨物輸往歐洲,不過比起慢悠悠的駱駝,他有了新的利器——火車。
在中哈霍爾果斯國際邊境合作中心,隔著廣場相望的,是霍爾果斯口岸有史以來最宏偉的商貿大廈。這是2006年由江蘇商人顧興投資興建的。
2005年7月5日,中哈聯合聲明發表的第二天,江蘇商人顧興就來到了霍爾果斯,投資修建了一座霍爾果斯有史以來最宏偉的貿易大樓。
當時,這座商貿大廈占地一百零七畝,有一百二十多家商戶在這裏經營。
在新疆這十年來,這裏的年交易額,僅次於烏魯木齊的國際大巴紮。
具體有多少營業額,顧興不願透露。但他說,從2006年開業以來,一百二十多戶商戶中隻有三戶轉讓商鋪,其他的人都在持續經營。
這裏的商品大多來自中亞、俄羅斯和南亞,有俄羅斯的套娃、望遠鏡、首飾盒、伏特加酒,有包括萬寶路在內的各種洋煙,有格魯吉亞的紅酒,有斯裏蘭卡的紅茶,有瑞士軍刀,有土耳其的絲巾,有巴基斯坦錫品等手工藝品、化妝品。
當然,更多的是來自中亞各國的食品,如巧克力、餅幹、格瓦斯等。
這些洋貨的價格真的令人心動,像瑞士軍刀隻需要三十五元,別的地方就達到上百元。
而同一種格魯吉亞紅酒,在霍爾果斯口岸隻要一百一十五元一瓶,到烏魯木齊就賣到三百六十八元。
在這裏俄羅斯的格瓦斯飲料,味道十分純正,價格也非常誘人,一瓶一公斤裝的格瓦斯隻需要十五元。
商戶們經營的品種基本上都一樣,價格基本上也一樣,大家比拚的就是誰的服務好,誰的貨真價實。
“在霍爾果斯經商,隻要貨真價實,不用動腦筋就能賺錢。”這是商戶蘇章茂的切身感受。蘇章茂在霍爾果斯口岸已經經商二十年左右。現在,他和妻子王秋妹開設珍稀奇商行,向前來霍爾果斯的中外客商出售各種商品。
從1994年起,來自廣東潮州的蘇章茂就來伊犁做生意了。其中前兩年在伊寧,後一直在霍爾果斯口岸經商。
讓蘇章茂高興的是,這裏不愁客源。霍爾果斯口岸是旅遊購物的天堂。這裏一年四季都開關運行,每天到這裏的客流量超過上萬人,高峰期人數可達到四五萬人,這裏的顧客大部分是中國人,都是大把大把花錢購物。
遊客們逛完中哈霍爾果斯合作中心後,再出來在霍爾果斯國際商貿中心購物,他們發現,這裏的商品竟然更便宜。
在內地,同質化競爭十分激烈,你每天都要思考怎樣把手中的貨物賣出去才能賺錢;而在霍爾果斯,你隻要把好進貨關,熱情對待顧客,根本就不愁貨賣不出去。
蘇章茂說,在新疆,伊犁河穀的生態環境最好,資源又豐富,人煙也繁庶,生活在霍爾果斯,出行和生活都十分方便。最讓他感到愜意的是,霍爾果斯治安環境也非常好。
二十年前,他出走潮州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老家開辦工廠曾受到不法分子的勒索。
霍爾果斯是邊境區,政府管控嚴密,不法分子很難滲透進來。
行動起源於夢想。從2013年習近平主席倡議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以來,新疆發展麵臨新的平台和曆史機遇,霍爾果斯作為鑲嵌在經濟帶上的寶石之一,此時設市恰逢最佳時機。
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需要排頭兵,需要攻堅隊,需要因機而起、順時而動的改革馬前卒。霍爾果斯自然是天時地利,得天獨厚。霍爾果斯所肩負的,是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使命。
曆史要求霍爾果斯,必將承擔更多的戰略使命和社會責任,必須無愧於國家和民族。
為此,霍爾果斯必須負重振翅,翔飛九天。
如果說霍爾果斯是舞動新疆發展的一隻翅膀的話,那麼喀什則是另一隻翅膀。
喀什,一座古老的城市,古稱疏勒,又名“喀什噶爾”,意為“玉石集中之地”。
“一使勝千軍,兩出惠千年。”
兩千一百多年前,西漢張騫“鑿空”西域,開辟了絲綢之路的主幹道。在東起長安、西達羅馬的絲綢古道上,喀什是一個重要驛站,這裏駝鈴叮當、羌管長鳴,往來商隊川流不息。
喀什,為唐時安西四鎮之一,位於絲綢之路南、北、中諸道交會點,具有“五口通八國、一路連歐亞”的地緣優勢,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西域鎖鑰的邊關重鎮,是當時絲綢之路從中亞、南亞進入中國的第一大城市,也是中國通往西亞、歐洲的陸路通道中點。
然而,隨著歲月的變遷,這條古老的商道逐漸被海路取代,一度陷於沉寂。
如今,國家實施“絲綢之路經濟帶”大戰略,給這座曆史文化名城帶來了新機遇,賦予了新使命。
曆史的畫麵總是在瞬間定格。
2011年9月30日,國務院發布文件,正式把喀什與霍爾果斯確立為“我國向西開放的重要窗口”。
喀什從昔日的“古絲綢之路”重鎮躍升為“經濟特區”,從開放的“末端”走向“前沿”。
作為新生的“特區”,喀什的定位是幾經變化的。
早在2010年4月10日,國家發改委公布的一份文件中,將喀什表述成“重點開發開放試驗區”。
在同年的5月中央新疆工作會議上,這一名稱換成了“經濟開發區”。
在名稱多樣的開發區中,有“經濟開發區”、“高新經濟技術區”、“經濟特區”等,對於喀什而言,還有“邊境經濟合作區”可以搞。
在中國,各類開發區申報、歸口的部門是不一樣的。比如“邊境經濟合作區”,它的申報、建設,歸商務部管轄;而經濟開發區則要報發改委審批通過;經濟特區的規格更高一些,要國務院、全國人大通過。
2010年5月,中央決定:“在喀什、霍爾果斯各設一個經濟開發區,賦予特殊政策和靈活措施,將其建設成為中國向西開放窗口和新疆經濟新的增長點。”
這是推動我國“陸上開放”與“海上開放”並重的國策,是國家對喀什的戰略定位。
或許,在許多人眼裏,喀什還是一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
然而,時代發展的洪流,已經把它推到了我國對外開放的前沿。
當代中國每一輪開放都有“領跑者”,深圳如此,上海浦東如此,天津濱海新區同樣如此。
在時下你追我趕的區域經濟競爭中,喀什的優勢在哪裏?喀什經濟開發區如何勝出?
這座南疆城市,在過去是中國的“口袋底”。現在,當地官員說,喀什要成為新絲綢之路的起點,成為“橋頭堡”。
引領我國向西開放,喀什底氣十足。
從公元前四世紀至公元十六世紀,在長達兩千年的漫長歲月中,這裏既是中西交通的咽喉和樞紐,又是歐亞大陸各種商品的集散地和轉運站,堪稱我國西疆最早的國際市場和門戶之地。
喀什經濟開發區,位於喀什半小時經濟圈的核心區域,是區域性立體交通樞紐網,向外擴展連接至中亞、南亞、西亞乃至歐洲各地。以喀什經濟開發區為基點,一個半小時可以到達中亞國家,六個小時可以到達歐洲(“空中絲綢之路”)。
喀什經濟開發區,仿佛站在了新一輪經濟增長的製高點,貨物可以更加快捷地運往世界各地,為“喀什特區”搭建起便利的中轉平台。
……
喀什上下都彌漫著一種發展的“衝動”。在新形勢下,地方官員都在認真學習,探索如何適應市場規律。可以這麼說,雖然這種“衝動”由來已久,但如今則更為強烈。
對口援疆、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列入議程的喀什“特區”建設……
一連串利好消息,讓在街頭開出租車的維吾爾族小夥子提及此,也都一臉神采飛揚。
可以想象,這個相對封閉的國家級貧困地區,將要在特殊政策的扶持下,進入一個突飛猛進的新天地。
在昆侖山、天山山脈的環抱之下,吐曼河水靜靜地從喀什城中流過,大街小巷邊粉嫩的合歡花甚是惹人。喀什仍是喀什,隻是行人的步伐變得更加匆匆,路人的話題比以往更廣,喀什人的腳步與視野正因喀什的變化而變化。
聽說喀什從“古城”變為“特區”,喀什的房價仿佛一夜之間猛漲起來。
作為普通市民,四十歲的沙代提對經濟特區最直觀的感受是,房價漲了。而來自廣東茂名的二十三歲小夥李立俊,在2010年春節後不到半年時間內,親身經曆喀什曆史上最瘋狂的房價上漲過程。
2009年國慶節前,李立俊來到喀什,姐夫為他介紹的工作是售樓員,為喀什市近四十萬平米的歐景名苑售樓,這是一個很大的小區。之前,李立俊從沒賣過東西。
“房子是2009年國慶節開盤的,那陣子,房子很難賣,一天賣不出去幾套,上門的人也很少。”李立俊說。
“春節後,建經濟特區的消息出來了,房子像大白菜。”李立俊描述說,3月,夜裏還很冷,淩晨3點多,售樓處就有人在排隊,“刮著大風沙,弄得人灰頭土臉,還是很多人”。
不到4月,歐景名苑一期近一千一百套房子被一搶而空。
從四川南充來到喀什打工三四年的陳學貴,無意之中踩對了房價上漲的鼓點——2009年國慶節,他到歐景名苑買了一套七十多平米的小戶型房子,每平米一千五百元,交了五千元定金。
“當時房子不太好賣,條件優厚,售樓小姐說,不想買了,這五千元可以全額退。”陳學貴說,春節後,他不想買房了,想去退,結果發現行情變了,房子漲了,買房的人也多了,他趕快把首付繳了。
就幾個月時間,陳學貴未到手的期房從每平方一千五百元漲到二千四百元,樓層好的逼近三千元。這讓他感慨:“當初為何沒借錢多買一套呢?”
“過去是二十元漲一回,幾個月漲一次,現在是五十元漲一回,隔幾天漲一次。”陳學貴說,即便如此,還有一些開發商捂盤惜售,等待更好的價格。
房價上漲,讓銷售新手李立俊很高興。從2009年國慶節至2010年5月,他賣出了近七十套房子。
“主要是在特區消息出來後賣的。”
李立俊很看好喀什的房地產市場,“才剛起步,才兩三千元一平方,怎麼可能會跌呢?”
陳學貴不同意他的觀點:“房價都到四千了,普通老百姓的收入才多少呢?如果沒有外地人,這個市場肯定持續不下去!”
“2010年11月,來了一批溫州人,一次性買走靠東湖邊的二百套房子。接著,深圳人也來了,一次買走一百套。還有山東人、上海人也買走了幾十套……”喀什彙城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業務主管黃順蘭說。
許琳,是人民西路草湖國際貿易城的售樓員。他們公司的樓盤即將開盤,價格還未定。但她卻說:“均價肯定在四千一百元以上。”
雖然這幾乎已經是喀什最高的房價了,但詢問的人仍絡繹不絕。有本地市民,也有許多來自哈爾濱、北京、深圳等大城市的陌生麵孔。“都是來投資的。”許琳說,一個北京男子告訴她,如果開盤,他打算買下整個一層樓。
但房價的上漲不代表喀什一腳躍進現代繁華的大都市。
與此前的深圳等“特區”相比,喀什其實有很多特殊之處。
它如何突破既有特區政策普惠化的局限?還有,在這片生態脆弱的綠洲,如何避免發展的邏輯吞噬已日漸惡化的環境?
這一切都麵臨嚴峻的考驗。
喀什要崛起,需要一個支點,需要強大的助力。
新一輪援疆工作的開展,無疑給了喀什最有力的支撐,就像一個跳高運動員,有了能夠飛躍的撐杆。
巍巍昆侖,雋美梧桐,兩座大山相隔萬裏,見證著援疆建設者的步伐和激情。
“東有深圳,西有喀什。”一個是我國最早設立的經濟特區,一個是我國最年輕的特區,這兩個盛開在中國東西部的“姊妹花城市”,因為中央援疆政策而結緣。
在中國改革開放後成立的第一批經濟特區裏,深圳的成績最引人注目。
然而,成功的道路不可複製,中國西部邊疆的喀什和霍爾果斯情況,與毗鄰亞洲金融中心香港的深圳有很大不同。
喀什有自身的情況和特點,不可能完全按照深圳發展套路走。例如:喀什雖占據“五口通八國、一路連歐亞”的地緣優勢,但喀什生態環境特殊且脆弱,尤其是水資源十分寶貴,同時還受到周邊市場環境的先天性限製。
作為新生的“特區”,喀什的整體規劃必須堅持高起點、高標準。
建設喀什特區,最好的突破口在哪?
針對喀什獨特的實際,在規劃編製中,深圳提出了“特區與城市同步發展”的構想。
在繪就的“大喀什”藍圖上,重點突出地方民族特色,避免千城一麵,將民族與現代元素融入城市設計中,將未來的喀什打造成民族特色與現代文明交相輝映的現代化城市。
深圳向喀什提出大膽設想:劃出一定區域範圍,由深圳主導,重點打造產業示範園區、核心區,從而帶動喀什特區整體建設。
喀什經濟開發區,規劃建設麵積五十平方公裏。其中,喀什市區四十平方公裏,伊爾克什坦口岸區十平方公裏。
新一輪援疆中,在喀什特區核心區內,深圳確定分別建五平方公裏的“一園一城”,即喀什深圳產業園、喀什深圳城。
“一園一城”的功能定位和發展理念十分明確。
“一園”:著重發展新興產業、高科技產業、輕加工製造產業、裝備製造業等先進製造業。
“一城”:構建以金融服務為核心,以旅遊休閑、現代商貿為支撐,以文化創意為特色的現代服務業體係。
五六年前的冬季,從喀什舊城區一路驅車向東,繁華漸盡,人跡漸少,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時不時裸露出幾片土黃,相互點綴著彼此的寂寞。
隨著建築施工車輛的隆隆駛入,這裏突然成為了熱火朝天的新工地:工人各司其職開始忙碌,基坑裏的打樁機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這是深圳援疆國企在喀什拉開的帷幕。
“錢沒一分,地沒一畝,人沒一個。”這就是當年喀什經濟開發區的真實現狀。
然而,漫步在今天的喀什東部新城,感覺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深圳:一座座豎起的塔吊傲然挺立,一座座在建的高樓凝視遠方,一個新的春天的故事正在奏響,一座現代化新城正在崛起……
其中,“一園一城”更令萬眾矚目。
對“東有深圳、西有喀什”定位而言,每年六億元的資金還隻是杯水車薪。能通過市場機製介入建設嗎?能通過其他手段調動社會資源嗎?
麵對難題,深圳援疆前指與經濟開發區、喀什市通力合作,創造性地開發建設,創造性地招商引資。
值得一提的是,2010年6月,廣東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率團赴疆對接。他們帶上廣東省內六十餘家龍頭企業負責人一同前來,並在年初編製的援疆總體規劃中,專門安排產業引導資金四點五億元,鼓勵企業進疆投資。
2012年4月,喀什經濟開發區黨工委、管委會掛牌成立,喀什經濟開發區迅速啟動投融資體製改革,從“有多少錢辦多少事”轉向“辦多少事找多少錢”。他們努力做大投融資主體:成立喀什城投公司,
成立喀什發展公司,
成立深喀公司……
讓投融資主體從“小散弱”成為“大專強”。
如今,喀什城投公司已由當初的注冊資金兩億元增至二十五億元,總資產達到一百零四億元,投融資主體迅速壯大。
創新政府融資方式,成立喀什綜合保稅區投資公司,整合地方、兵團力量,效應迅速呈現。不到十天,雙方便分別注資三點五億元,打造了兵地融合發展的典範。
由深圳市國資委牽頭組織十一家大型國有企業,共同出資組建的深圳城公司,注冊資金六點六億元,承擔深圳城項目的融資、建設、運營和管理任務。
喀什機場,在喀什市主城正北偏東方向,距離市中心直線路程約十公裏。機場所在的城北地區,已抵喀什綠洲邊緣,每年不到10月,這裏幾乎看不見一片綠色,眼前是空曠的鹽堿地與黑色礫石,北風時而卷起遮天蔽日的塵沙,一眼望不到邊際。
頂著惡劣天氣,在機場北側,正在加緊建設的,是一個規劃麵積達十三平方公裏的空港產業物流區,現已漸成規模。再往北,越過恰克瑪克河,還有一片十三平方公裏多的規劃麵積,這是城北的轉化加工區。
建設中的喀什空港產業物流區包括:喀什綜合保稅區和深圳產業園。2012年4月,總投資二十九億元的保稅區動工。
深圳產業園於2011年10月揭牌,它是深圳對口援建喀什開發區的又一個重頭項目。深圳一直采取“邊招商邊建設”的思路,推進產業園各項工作,園區揭牌當天,即從深、港簽約引進一批企業,總投資額達三十七億元。深圳產業園短期計劃到2015年實現產值四十億元,2020年將實現百億產值。
深圳產業園與深圳城所形成的“一園一城”項目格局,是深圳有意為之。
“一園一城”,不但是“深圳經驗”,還是“世界經驗”。
新加坡建國之初,就打造裕廊工業園。深圳特區創立時,可以說一無所有,既缺乏資金、技術,也沒有經驗、人才,正是當年把蛇口工業區作為深圳特區的星星之火,才有了如今的星火燎原。
可以說,在喀什開發區建設中,“一園一城”具有“蛇口”意義。
開放式的招商模式,使開發區建設如虎添翼。深圳產業園采取了“引鳳築巢”、“築巢引鳳”等多種招商模式。
在引進中航集團等企業時,采取產業園提供土地,企業根據需要建設廠房、辦公樓的“引鳳築巢”模式。同時,在產業園興建標準廠房、創新中心和綜合服務中心,以此“築巢引鳳”。
深圳產業園2012年引進中航集團、三一重工、拓日新能、拓方科技等知名國家級高新企業,總投資超過三十四點二五億元,涉及新技術、新材料、新能源、互聯網和現代農業、工程機械再造等多個領域。
深圳城則創造了“邊建設、邊招商”新模式。
“一園一城”,是“羊群效應”的範例,是喀什特區發展的“雙引擎”。在“一園一城”的引領帶動下,喀什經濟開發區的核心啟動區、產業集聚區和示範區,迅速得到發展。
城東金融貿易區裏,融綜合性、現代化為一體的商貿平台設施(金融服務、國際商貿、商務服務、總部經濟、會議展覽等)一天一個樣。
城北轉化加工區裏,基礎設施建設(產業集聚區、喀什綜合保稅區的聯檢樓、綜合服務樓、主卡口、保稅倉庫等)齊頭挺進。
……
放眼喀什,簡直就是一個火熱的大工地。昔日的茫茫戈壁灘上,矗立起一座擁有現代產業集群和宜居環境的新城。
金融貿易區、綜合保稅區、深圳產業園……處處都有熱火朝天的工地和機器轟鳴的廠房。
喀什經濟開發區正在呈現令人欣喜的變化,已成為最具潛力、最有活力、最為開放的現代化新區之一,成為開拓進取、變革圖強的新標尺……
見證了古絲綢之路的興起和繁榮的喀什,吹響了打造“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支點的號角,而喀什市將成為這一戰略支點的核心區。
喀什煥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2014年,喀什經濟開發區新注冊企業二百六十四戶,累計達到四百三十三戶;新引進股權(創業)投資企業八十八家,累計達到一百零三家,注冊資本四十二億元,持有股權市值八十五億元。
據統計,2014年,喀什全市實現生產總值一百八十八點九億元,與上一年相比,同比增長百分之十四點九六;公共財政預算收入十七點三六億元,增長百分之十點二。
這樣的成績,喀什經濟開發區功不可沒。
從喀什特區的崛起,人們可以處處看到深圳的印記。
在建設喀什時,來自深圳的建設者,並不諱言他們總有一種抹不開的“深圳情結”。
“你去看深喀大道兩旁的標語,我們都特意用當年建設深圳時候的。”
深喀大道,是深圳在喀什援建的一條雙向八車道市政路,紅線寬度八十米,總投資近七億元,長近十公裏,早在2012年底就通車。因為太寬,規劃時有爭議,有人認為“喀什這地方不需要這麼寬的路”。而深圳方麵則考慮到,“要給發展留有餘地,起點要高”。
深喀大道原計劃兩年建成,深圳隻用一年時間就全線貫通。與當年“三天一層樓”的“深圳速度”相比,這被稱之為“深喀速度”。“深喀速度”還有另一個剛性標準,要求凡是深圳援建項目均需“當年開工、當年主體竣工”。
深圳市委、政府的總體要求,就是要“像當年建設深圳特區那樣建設喀什”。
從硬件環境看,深喀大道是推動喀什開發區東部片區建設的先決條件。“路下麵的水、電管網一起鋪過去,有了路、通了電、通了水,沿路兩邊的建設才能開工。”不過,這條路的意義遠不止於此,深喀大道最終將和深圳的深南大道一樣,肩負起同樣的使命。
深南大道,是深圳特區改革、發展與城市建設的敘事主線。三十多年前,在深圳蔡屋到上步的墳頭田間,人們肩挑背扛開出一條長二點一公裏、寬七米的小路,這是深南大道的起點。現在從這二點一公裏路走過去,兩邊是地王大廈、深交所、京基100、鄧小平畫像以及著名的“華強北”。在二點一公裏之外,整個深南大道已綿延三十公裏,東西貫穿為深圳城市主軸線。
汽車行駛在寬闊的深喀大道上,兩側高樓林立,住宅樓、商業區和圖書館,錯落有致,現代化和民族氣息相得益彰,傲然挺立的塔吊,還有一塊塊巨大的項目建設效果圖,似乎在詮釋“深喀速度”的奧秘。
其中,“雙子塔”喀什發展大廈十分引人注目。在遙遠的喀什市,一座設計為五十八層、高二百六十八米、能夠承載十級地震的喀什發展大廈,將崛起為中亞第一高樓。它超過烏魯木齊市小西門外現存“新疆第一高”中天廣場,也將西安現有最高大樓信息大廈甩在身後。
這一情形異於國內慣例,卻與廣東相似。疊加了“經濟”與“發展”兩個關鍵詞的省域最高建築,通常情況下都從一省經濟、文化中心的省會城市崛起。
而廣東是一個例外,廣東省第一高樓不是省會廣州的西塔,而是深圳的京基100。截至2012年,京基100仍是中國第三高樓、全球第八高樓。
喀什正是要像深圳那樣,在國土最西端建設一個“特殊經濟開發區”,並計劃在未來十到二十年,隆起為新疆、大西北乃至中亞地區的經濟增長極,也由此恢複甚至超越這座千年古城曾經閃動在絲綢之路上的耀眼光輝。
這一輪建設,喀什發展大廈隻是一個縮影。
過去幾年,在外界爭議與觀望中,喀什、深圳兩地政府聯手,在開發區土地、交通、市政、工業園區等基礎設施建設上大舉投入。
隨之,國內一批實業資本、金融資本、新興股權投資企業聞風而動,悄然湧入開發區,它們一起創造了年均百分之二十以上的經濟增速。
喀什城裏,正激蕩著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深圳所特有的那種淘金熱望、冒險精神和經濟崛起衝動,仿佛處處都是新機遇。
值得一提的是,喀什發展大廈不僅引來了希爾頓酒店,還有一個值得期待的十萬平方米的喀什國際免稅廣場,目前正在申報免稅經營牌照。
同樣,呈東西走向的深喀大道,綿延在喀什市主城東南方向的一片綠洲之上。
此前,這一區域被一條南北走向的國道完全隔離於喀什主城之外。現在,深喀大道西頭起點就連接在國道線上。由此往東,順深喀大道兩旁,一座嶄新的現代化新城正在如火如荼建設當中。
這些動輒二十層以上的高樓,多為保障性住房,一路往前,路兩側在建工程還有市民服務中心、
圖書館、
醫院、
中小學校、
喀什大學、
公交站點、
停車場、
保護性濕地、
景觀公園……
工地背後即是廣袤的綠洲農田和柏楊林,更遠處能看見稀稀落落的農家、土屋。它們留存了和當年深圳小漁村差不多一樣的貧窮印記。
深喀大道的修建,拉開了東城新區建設大幕。它是連接喀什市新老城區的城市主幹道,是連接深喀兩地的友誼之路。
深喀大道的通達寬闊,不僅僅是喀什這座特區城市的興起符號之一,鋪滿了深圳特區對喀什特區的深厚情誼,更折射出援疆“造血”的特殊價值與意義。
因為,援疆幾年來,深圳不僅把資金和人才帶過去,讓深圳精神生根發芽,更把夢想帶到了喀什。
2013年9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哈薩克斯坦納紮爾巴耶夫大學發表演講,呼籲以創新的合作模式共同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其中加強道路聯通將是各國合作的重點方向之一。
這一理念的提出,讓古老的絲綢之路再次成為引人矚目的“黃金商道”。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決定:“將推進絲綢之路經濟帶、海上絲綢之路建設。”
這無疑讓喀什有了新的期待。
“絲綢之路經濟帶”和“中巴經濟走廊”戰略的實施,曆史再次把機遇給了喀什,這是曆史與現實交融的機遇,是寄托著喀什夢想與激情的機遇,更是得天獨厚、獨一無二、千載難逢的機遇。
人們相信,不久的將來,喀什將成為這一區域最具發展潛力、最具經濟活力的地區之一。
太陽每天都是新的。
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召開以來,喀什、霍爾果斯兩個經濟開發區車水馬龍,酒店幾乎天天客滿。房地產開發也是紅紅火火,房子地基剛起來,打聽價格、谘詢房屋用途的人就不斷。
隨著援疆省市的鼎力相助,喀什、霍爾果斯兩個經濟開發區已經跨上了時間的駿馬,奔馳向前。
如今,無論你是去喀什經濟開發區,還是去霍爾果斯經濟開發區,見到的場麵都是轟轟烈烈,呈現出一幅熱火朝天、激動人心的建設畫卷。
它們已成為新疆向西開放的新“引擎”,成為我國向西開放戰略的舞動九天的重要兩翼。
● 人才詠歎變奏曲
“國以人興,政以才治。”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
西部大開發,新一輪全麵援疆,人才是關鍵。
當年,美國因為在西部發現了金子,“淘金熱”遂成了驅使“牛仔”西進的巨大動力。
在二十世紀最後的十多年裏,對於我國西部人才資源來說,正是困惑和暗淡的十多年。相當長時間裏,西部人才流出遠大於人才流入,特別是中青年骨幹人才大量外流,有人把這種現象比喻為“孔雀東南飛”、“一江春水向東流”。
二十世紀之末,黨中央、國務院提出實施西部大開發戰略。人們此時吃驚地發現,用人之際,西部缺乏“大將”。人才問題,已成為西部大開發的一個瓶頸。特別是在麵臨知識經濟和經濟全球化挑戰的今天,西部要大開發,要實現追趕式、跨越式大發展,更要依靠高素質人才的支撐。西部大開發,首先要著眼於人才資源的大開發。
新疆從1979年至1998年,通過正常渠道調出的幹部就達四萬人,而同期由外省調入新疆的幹部僅七千二百四十八人,調出與調入之比約為六比一。
新一輪全麵援疆時,對新疆高層次人才的困乏,新疆農科院副院長戴健的一番感歎,十分令人深思:“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計劃經濟時期,工資是人們收入的唯一來源,新疆工資水平在全國位於前列。但隨著改革開放,搞活經濟,內地經濟發展迅猛,工資外的收入已大於工資收入。新疆與內地的收入差距不斷拉大。目前新疆農業科研人員的收入水平,隻是北京同行的百分之四十至五十,是廣東同行的百分之三十至四十。加之工作環境與內地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這是導致人才從西部流失的重要原因。新疆農科院近五年調出前往內地的人員就有三十人。雖然出台了人才引進激勵政策,但是截至目前沒有從內地引進一人。”戴健的話,可謂痛心疾首。
人才流失,是新疆人心裏抹不去的傷痛。
2010年,在自治區黨委七屆九次全委(擴大)會議上,新上任的自治區黨委書記張春賢的講話裏提到了一組數字:全麵援疆前的近二十年來,新疆人才流失達二十多萬人,其中高級教師、學術帶頭人、技術創新骨幹、中青年專業技術人才達十萬人。全麵援疆之前的那幾年,新疆每年考入內地院校四萬多名學生,畢業後大概隻有百分之二十七的人返回。
南疆三地州和偏遠貧困地區人才嚴重不足。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新疆大學原黨委書記、新疆經濟學會會長鮑敦全,是上世紀六十年代複旦大學經濟係畢業的高材生,他認為人才流失的原因是多方麵的,“包括我們教育條件、科研條件、學校本身設施,問題都比較多。低工資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再就是生存環境往往達不到基本要求,再加上不安全問題”。
鮑敦全1962年從上海來到新疆時,他們那一批知識分子被稱作“七九三八部隊”,意思是每月工資是七十九塊三毛八。“七九三八是什麼概念呢?上海大學畢業生拿五十八塊錢,南京那邊是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有的地方拿五十二塊錢,甚至有的地方拿四十八塊錢,你想我們拿八十塊錢和四十塊錢有多大的差距?那時新疆的工資排在全國前三位。”鮑敦全解釋道。
隻是時光流轉,新一輪援疆前早已被內地甩在了後麵。
“我好多同學在上海複旦,他們收入比我們高多了。我的孩子在上海,他的收入比我們高好多倍。過去新疆老百姓的收入,在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在全國都是前三位的。西藏、青海、新疆,後來慢慢落到第五位。我們現在是二十九位,甚至全國倒數第一。”
新疆曾經想方設法留住人才,其中包括讓很多人至今詬病的土政策——“出疆證”。這個在當年深具“新疆特色”的政策拖延、為難了很多意圖出疆的人才。但這樣的方法,顯然既不能留住人心,也堵截不了流失的速度。
“那些有一定能力的人,到一定時候就走了。包括我本人,八十年代就要走的,但我是享受國家津貼的幹部、專家,要走的話要經過單位、組織同意,單位一討論不放,所以留了一部分人。但是有的人就沒法留了。”
讓鮑敦全一直感慨的是,曾經當過新疆大學副校長的數學專家張福基教授的出走。在學界曾有“福建陳景潤,新疆張福基”的說法,但後來張福基教授因各種原因離開了新疆大學,去了廈門大學,成為國家級有突出貢獻的專家。
西部人才的流失,不僅存在高層次人才方麵,“潛人才”的流失也頗讓人惋惜。大多數學生去了東部地區讀書,總是想方設法留在東部。原來是去北上廣一線城市,現在則因為房價的因素,去其他二線城市。
直到全麵援疆之前,翻開一些國家有關西部大開發的文件,隻要提到人才資源開發,仍然會用“人才不足、流失嚴重”這八個字。
對於新疆而言,缺資金,缺技術,但最缺的還是人才。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這句話說的是一個深刻道理:給錢給物,不如給知識給技術。錢和物有花光用盡之時,而知識和技術才是長久的存在,並且保值增值。
這是2011年4月26日。
人間四月芳菲天,暮春時節的江南,草長鶯飛,楊柳垂岸,一派盎然生機。
長江之濱的江陰,春光明媚。
這天下午,在中共江陰市委黨校,江陰市援助霍城縣幹部人才培養“百千萬”工程正式啟動。來自霍城縣的二百多名幹部成為這個工程的首批學員。
何謂“百千萬”工程?就是江陰牽手霍城,用五年時間,為霍城培訓百名黨政領導幹部、百名村幹部、百名企業經營管理人才,千名專業技術人才,
萬名“新農村新農民”。
這期間,霍城每批派到江陰的學員,均接受十天到三個月不等的專題學習培訓。
這是以王進健為首的新一任援疆領導又一“造血”新舉措。
江陰—霍城“百千萬”工程,旨在為霍城留下一支永不撤退的“援疆人才”,是又一智力援疆之策,是打造未來霍城“軟實力”之舉。
中組部幹教局副局長時玉寶對此評價說:“江陰首開對口援疆人才培訓先行的創新模式,值得全國推廣。”
霍城,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是一片美麗的土地。
是一片多彩的土地。
是一片負載著輝煌與夢想的土地。
但也曾是一片背負民族屈辱與悲壯的土地。
曾是一片貧困的土地。
曾是一片自卑的土地。
是援疆,讓這片土地變得自豪!
讓這片土地變得自信!
更讓這片土地振翅欲飛!
然而,人才是事業之本。雖說“人才”二字區區五筆,卻是一個地方、一個國家強盛的動力源。
作為欠發達地區,人才缺乏,是長期製約新疆經濟社會發展的一大“瓶頸”,霍城自然如是。
援疆幹部、縣委書記王進健深刻地感受到:人才創新素質與能力的高低,決定著一個單位、一個地區核心競爭力的高低。沒有人才的風雲際會,就沒有霍城發展的風生水起,更沒有霍城未來的騰飛動力!
正在走向興旺發達的霍城,已經吹響了人才的“集結號”!
王進健用“幸福霍城”的理念,引領霍城“十二五”的發展:
“三年大變樣、五年翻一番。率先達小康、走在最前列!”
要實現霍城的這一奮鬥目標,沒有龐大的人才隊伍怎能?
怎樣擁有人才?木茂鳥集,水深魚聚。
堅持“一把手”抓“第一資源”,是其一;
齊心合力“抓”人才,是其二;
優化環境“攬”人才,是其三;
不拘一格“用”人才,是其四。
還有,就是要多措施並舉“育”人才,堅持“走出去”與“請進來”相結合。
“百千萬”工程,就是這個“育”人之舉,就是為霍城“造血”,就是為霍城創造“軟實力”,為霍城的騰飛插上翅膀,為霍城留下一支永遠的“援疆隊伍”!
也就是在“百千萬”工程舉行啟動儀式的那天,霍城縣蘆草溝鎮黨委書記李西域與江陰市顧山鎮黨委書記陳興華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這兩個遠隔萬裏的異地之鎮,因對口援疆走到了一起。
顧山鎮的工業經濟起步早、基礎好、發展快、科技含量高,已形成輕工、電子等六大產業,是無錫市工業明星鎮。能與這樣的鄉鎮結為友好對子,李西域打心眼裏高興:“以後我們可以近距離從結對子鄉鎮身上尋找經濟發展的共同點,揚長避短,把他們先進的理念和經驗為我所用。”
當天,霍城縣還有開發區、鄉鎮場、貧困村共十八家單位,也與江陰市的開發區、華士鎮、城東街道等單位相應牽手結對。
和以往培訓班不一樣的是,“百千萬”工程,除了來自霍城縣各黨政機關、部門的領導幹部外,還有教育、衛生係統的骨幹人才,還有農村致富能手、村幹部,還有企業經營管理人員,還有專業技術人員,參訓學員的規模之大、範圍之廣,都是霍城曆史上乃至新疆的同等縣市都從未有過的。
這樣的培訓,學員不隻是單純地聽老師講課,還根據學員工作崗位和技術專長特點,開展有針對性的培養學習。如:
黨政領導幹部側重學先進的管理經驗,
醫生則到醫療衛生機構學專業技術,
教師走進學校學習先進教育和管理方法,
企管人員進車間看技術裝備和運作模式……
這些都能讓每一位學員學有所獲。
阿不來提·沙吾提,是蘭幹鄉其寧巴克村黨支部書記。他因漢語表達能力不太好,在江陰學習時,凡是他聽不明白的地方,總是主動向其他少數民族學員求助,讓他們給自己再講解一遍,認真地記錄下來。為什麼阿不來提·沙吾提會這麼認真?因為,他是帶著任務來學習的,不光他自己要學,要開眼界長見識,回去後還要把學習的體會、經驗,與村裏的其他同誌交流、分享。
走遍江陰市周莊鎮各個村落,阿不來提·沙吾提看到了新農村建設的真實模板。他感慨地說:“回去後要給老百姓真真切切地幹實事!”
王新軍,既是霍城縣果子溝牧場農業村黨支部書記,也是當地農民的致富能人。他和其他幾位村幹部一起到江陰徐霞客鎮紅旗村“取經”。當地高效設施農業、立體農業的紅火景象,讓王新軍讚不絕口。
紅旗村人均耕地不足一畝,為有效緩解用地矛盾,讓每片土地發揮光和熱,當地政府通過土地置換,大力發展蔬菜無公害、綠色、有機化生產,實行規模化經營,打造高效設施農業園區,讓農民在僅有的土地上收獲更多的果實和財富。如今,在保證基本農田的基礎上,該村六千三百多畝地,有二千八百畝地種上了花卉苗木,還有二千多畝溫室大棚。
“這裏的大棚不僅種菜,更多的是花卉和水果。”最讓王新軍感興趣的是棚裏的大櫻桃。“還沒熟,就有我們伊犁的樹上幹杏那麼大!這家夥市場好,一斤能賣到四十元。”在王新軍看來,四十元一斤,對綠色無公害產品來說並非天價。紅旗村幾乎家家房前屋後都有池塘,分開就可養魚喂鴨,產生的肥水經管道進地灌溉,生產出來的都是綠色食品。
王新軍看到,紅旗村農戶池塘裏的魚不是自己吃的,而是專供遊人垂釣的。這讓種大棚的王新軍很受啟發:“沒有人限製我們種地、種菜就隻搞農業,我們也可以用菜地、果園搞旅遊啊!”
不怕做不到,就怕思路走彎道。思想上有了新萌動,就邁出了跨越的一大步。
回到霍城後,王新軍成了伊犁第一個“吃螃蟹”的,引進了大櫻桃在大棚裏試種。
王德才,是莫乎爾鄉中心學校格幹牧業學校校長。他是第一次出疆到兄弟省市學習。到江陰市華士實驗中學報到後,他立馬感覺到:這裏的師資隊伍強,經濟條件好,校園環境美,與自己所在學校的差距巨大。
“有距離,就要努力縮小。”王德才抱著學習的心態,主動向華士實驗中學提出請求:走進課堂聽當地老師講課;參加學校組織的各種活動以及各種會議,以學生的姿態多學點東西。華士實驗中學有重視培養學生科研的傳統。至今,學校老師、學生獲取國家級、省級發明專利就有二百二十多項。
學習歸來後,王德才感慨地說:“我們沒法在經濟實力、基礎設施上跟別人比,但我們可以學習它重視創新、勇於創新的精神,可以在提高教師隊伍的專業水平、整體素質上下功夫。”
清水河鎮種植大戶丁有才,有近十年的油桃種植經驗,原以為很滿足了。可他到江陰考察學習半個月後,感觸頗多,看到江陰九州果業等企業發展設施農業的好勢頭,很受啟發。他特別欣賞華西村老書記吳仁寶的話:“小發展大困難,大發展小困難,不發展最困難。”
回到霍城後,丁有才立馬行動,將自己原來種植的油桃大棚由三個增加到六個,並增加人員,準備帶動更多的農民致富。
李雅琴,是清水河開發區的黨委副書記。她最關心的,是招商引資和產業集聚的問題。一星期的時間,李雅琴了解到江陰打造縣域經濟競爭力的原動力,感悟了江陰民生需求“倒逼”經濟轉型的魄力和魅力。
理論加實地考察,帶給李雅琴很深啟示:
政府和企業的關係融洽,就是一加一大於二!
霍城江蘇醫院急診科的阿芒姑,是位善於學習的年輕女護士長。她是衛生係統首批十二名學員中的一員。經過一個月江陰學習實踐,阿芒姑得到了多重啟發。
她說,江陰人熱情周到,不僅市衛生局給他們學員安排了一流的住宿條件,還為他們專門安排了清真餐廳。
更主要的是,江陰醫護專家耐心對他們的傳幫帶,讓阿芒姑感動不已。在她學習的江陰市人民醫院,有一位外號叫“大妹子”的徐小娟護士長,特別有耐心。有一次,她曾抽一天時間,專門教阿芒姑學習“心髒抑壓泵”和氣管插管的使用,忙得她連午飯也沒顧得上回家吃。
學習期間,阿芒姑遇到了一個特殊的搶救病例。有一位被瓦斯爆炸炸傷的危重病人送到醫院時,已經昏迷,心髒也停止了跳動。徐小娟護士長立即叫阿芒姑給其靜脈輸液,她自己則給其插管,其他護士也都各就各位,進入搶救步驟,僅僅一分鍾的時間,就全部安排妥當,有條不紊。結果,讓這個危重病人很快就複活了。
阿芒姑說:“以前在霍城醫院,要是遇到這樣的情況,病人就沒命了。因為像這樣的危重病人,急診醫生是不會讓護士們碰的,護士們也根本不知道怎麼操作。學習之後,我的專業水平提高多了。”
讓阿芒姑感動的還有,江陰市人民醫院的護士們非常敬業,從不嫌棄病人,她們為病人擦臉、洗澡、護理口腔等,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嗬護有加。
阿芒姑學習歸來後,這個富有愛心的維吾爾族女護士長,也以江陰的“師長們”為楷模,在她負責的醫院急診科推廣優質護理服務,並且自己身體力行,對孤老殘病人貼心周到的服務,贏得了全院上下一片稱讚。
一年之後的2012年7月,阿芒姑還通過縣裏的層層選拔,順利地走上了縣婦女保健院副院長的領導崗位。
“常醫生謝謝你,是你給了我光明!”
2012年5月6日,白內障患者阿不都熱依木眼上的紗布取下時,激動地對霍城縣江蘇醫院眼科醫師常誌懷說。
常誌懷,作為江陰市人才援疆首批“百千萬”工程學員,一年前被派往江陰市人民醫院學習深造。學習歸來,他已能獨立做青光眼、白內障等手術,填補了霍城縣江蘇醫院多項技術空白。
……
霍城人到江陰去學習什麼?怎樣學習?
觀念更新,勇於創新,敢於超越,是根本的一條。
地處長江南岸的江陰,麵積隻有九百八十八平方公裏,人口卻多達一百二十萬。江陰的企業兩頭都在外。江陰市隻占全國萬分之一的土地、千分之一的人口,卻創造了超過全國二百分之一的地區生產總值、二百五十分之一的財政收入、百分之一的上市公司、五十分之一的中國五百強企業。
在全國百強縣(市)經濟排名中,江陰憑什麼連續近十年榮登榜首?為何被稱為“中國資本第一縣(市)”?為何會誕生“中國第一村”華西村?為何江陰迅速崛起讓全國刮目相看?江陰人是怎樣創造幸福生活的?
這就是,江陰人有一種不甘落後的拚搏精神!有一種勇於探索的創新精神!有一種不斷否定自己的跨越意識!
正因如此,江陰將人才培養作為援疆的重中之重,和霍城一起製定了“百千萬”工程的《行動綱要》。
朱海峰,是霍城縣莫乎爾鄉的黨委副書記,到江陰市任職璜土鎮鎮長助理後,他感觸頗深。
他說:“到江陰學習是換腦筋,學江陰的是一種奮進精神和發展理念,學的是敢拚會幹的態度,還有科學的方法。”
學員陳偉來到江陰後,在臨港新城任招商局局長助理。陳偉特別珍惜這次外出學習機會。他認為,這樣的培訓讓他這個基層幹部開闊了眼界,開拓了思維,激發了工作熱情,重新理解了對改革、發展、穩定的新內涵,讓他終身受益。
江陰市農村“土地三置換”,即:以土地承包經營權置換保障,以宅基地置換住房,以農民身份置換城鎮居民身份。
這一做法,令霍城縣清水鎮幹部祁勳眼前一亮,深受啟發。清水開發區(鎮)百分之八十五的土地都屬於清水河鎮,豈不是可以仿效嗎?
從江陰學習回來後,祁勳提出了自己的發展思路:利用開發區優勢,盤活閑置土地,擴大集體經濟,讓農民居住條件得到改善。祁勳的想法征得縣委、縣政府同意後,立即召開群眾代表大會,得到一致讚同。
……
“人才自古要養成,放使幹霄戰風雨。”
“百千萬”工程受到當地幹部群眾的歡迎,也得到自治區黨委、中組部的肯定。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霍城縣蘆草溝鎮“一村一品”特色經濟格局已顯雛形;
三道河鄉提高村組幹部待遇嚐試體製創新;
清水開發區(鎮)相應成立招商一局和招商二局,招商引資呈現競爭態勢……
這一切,正是學習借鑒江陰先進經驗後帶來的巨大變化。
江陰的做法,僅僅是十九個省市眾多智力援疆的一個縮影。
2010年新一輪對口援疆工作大幕開啟,幹部人才援疆的力度之大、投入資金之多、覆蓋範圍之廣,前所未有。
新一輪對口援疆以來,十九個對口援疆省市和中央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共選派六千七百八十六名援疆幹部進疆工作,為新疆發展注入了新力量。同時,積極組織培訓新疆各類幹部人才七十七點六二萬人次,有效提升了新疆幹部人才隊伍整體素質。
走進新疆,在經濟、醫療、教育、科技等各個領域,到處都可以見到他們的身影。
他們是中華民族偉大複興“中國夢”的踐行者,是現代文明的傳播者,是國家情懷的傳遞者。
幾年來,在這支隊伍的帶動下,援疆人才正以幾何級數增長,這是一個由靜態向動態發展的過程,也是新疆人才隊伍建設從“量變”向“質變”轉化的過程。
感恩之情,激發著新疆各族人民建設新疆的熱情,他們與援疆幹部人才一起,更加堅定地向著建設美好新疆的目標邁進。
好風憑借力,揚帆正當時。
“拉得出,打得響。”這是江蘇援疆幹部隊伍的獨特優勢。新一輪對口援疆以來,江蘇十分注重人才援疆。從2010年9月開始,江蘇省委組織部就會同前方指揮部,抽調精兵強將,派往對口支援的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和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
江蘇還在全國率先提出並確定:以援疆資金百分之五,用於幹部人才援疆工作,全麵開展“連心牽手”、“名家引智”、“杏林春風”、“暖心希望”、“青藍幫帶”、“綠色生態”等六大行動。
幾年來,在幹部人才援疆中,江蘇省投入四點五九億元援疆資金,並通過建立“人才特區”、人才獎勵政策等十項措施,為天山南北培養一支永不走的人才隊伍。
“牛羊上山了,老齊也要上山了!”
老齊全名叫齊景文,援疆前,在沈陽市動物疫病預防控製中心工作。來疆後,他起早貪黑地和牛羊打交道。來疆四個多月,已走遍了塔城市十個鄉鎮場的一百餘座村莊。
塔城市畜牧獸醫局畜牧獸醫站副站長加依熱古麗說:“由於齊總技術精湛,以前解不開的難題在他的幫助下都得到了解決。他不僅把先進的理念和技術帶給大家,還把好的工作方式和作風帶給我們。”
談起自己到湖南學習的感受,托克遜縣委常委、宣傳部長熱孜婉·亞森深有感觸:“看到湖南省古丈縣默戎鎮的基層黨建工作開展得如此好,使我明白,基層黨支部建設一定要有個好領導、好的帶頭人和一個優秀的班子支撐黨支部的建設。”
在組織吐魯番基層幹部到湖南集中輪訓時,湖南省援疆幹部工作隊采取靈活培訓方法,提高了培訓實效,讓基層幹部聽得懂、學得會、用得上。
廣州市委提出“把疏附當成廣州第十三個區來建設和發展”,積極組織幹部、教師、醫生、企業家、農民等代表,開展各種參觀、考察、掛職、交流活動,選派幹部培訓學習。
北京市采取“長短結合、靈活多樣”的方式,實施縣鄉村三級幹部輪訓,選派愛國宗教人士赴京培訓。
上海市組建上千人的援疆專家和青年人才庫,先後培養、培訓當地各類技術人才三萬多人次;選派一百五十多名各類誌願者在疆誌願服務;積極向社會征集援疆的“金點子”,推進人才和智力援疆。
河南省組織開展“中原院士專家哈密行”活動,成立“中原院士專家哈密工作站”,十五位院士專家受聘為哈密地區和兵團第十三師“高級顧問”。
……
新一輪援疆不同於援川、援藏、援青重在災後重建,不同於援藏的幹部掛職鍛煉。此次的援疆是全麵的,不僅要援資金、派幹部,更要引進人才,培養當地自我發展能力。
一個地方的發展,必須依靠當地幹部和人才。
“不到喀什,就不算到過新疆。”在喀什這句廣告語隨處可見。
然而,喀什當地人有多少走出過新疆?
山東省對口支援喀什的四縣,百分之七十的鄉鎮幹部沒出過新疆,百分之六十村幹部沒出過喀什。
如何讓受援縣早日摘掉貧困帽子?山東省結合實際,通過人才援疆,為受援地打造一支“永久牌”的隊伍。2011年,山東在援疆資金以外拿出六千多萬元,集中培訓受援四縣二千零四名縣鄉村幹部,讓他們走出閉塞的鄉村、縣城,了解山東的發展進程,開闊眼界,更新觀念。這種“智援”,讓喀什地區基層幹部受益匪淺。
這次培訓,在新疆曆史上,被稱為最大規模的縣鄉村三級幹部外出集中培訓,也是山東曆史上規模和投入最大的對外援助集中培訓項目。
幾年間,山東省共安排幹部人才援疆資金近三億元。
廣東省以資金和項目的大量投入,極大地促進了相關行業的發展,受援地湧現出了一批設計、建築單位,培養了一支帶不走的建設隊伍。
深圳市成立南疆地區第一家社工協會和社工站,以社會工作為抓手,引進“壹基金”、“海惠基金”、“鬆禾成長關愛基金”等公益機構參與援疆。
深圳殘友集團免費培訓喀什殘疾人士,幫助近二百名維吾爾族殘疾人實現就業。
深圳巾幗家政公司開展維吾爾族婦女就業技能培訓,已培訓了三千五百人,其中三千一百五十四人取得了國家職業技能證書、二千二百七十五人順利實現就業,該公司被自治區授予就業先進企業稱號。
……
人才援疆,多管其下。既要為新疆發展助力,又要內育“永久”;既要招回“飛鴿”,又要外引“鳳凰”。
援疆,帶來了新思想、新理念、新項目,援疆幹部人才則成了橋梁與紐帶。
他們積極組織疆內外人員互訪交流,選派新疆幹部人才赴內地援疆省市培訓,提升了新疆幹部人才隊伍的整體素質。
拭目今天的天山南北,不僅有矢誌報國的英才,還有“鳳還巢”的精英,更有“鳳凰西北飛”的現象,可謂群賢畢至,雄心勃勃。
從鄉鎮幹部到企業經理,從醫療教育到科研人員……一支支永不走的援疆隊伍正在形成。無論是在推進新疆跨越式發展中,還是在新疆的長治久安中,他們都越來越發揮著關鍵性的作用,給新疆增添了無限的魅力。
如今的新疆人相信,雖然內地省市的許多經驗不可“複製”,但援疆幹部的理念可以“嫁接”。
新疆人堅信,援疆人堅信:
天山子弟“借智”東部,援疆省市紛紛鼎力相助,就一定會給新疆的發展增添不竭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