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數周全後,新娘便被人帶著退回門樓後正廳上臥室等候去,由北樓出再經中庭花園南走,南樓裏三門後擺了六十桌流水宴席,座中客人皆有氣派,商政一流的富人,氣質非凡的藝術人家,都是這家子的貴客,這便是男主人王家的人脈通達。
新郎王悅是王家如今的男主人,王家自古是經商人家,已記載的有百年曆史,生意上眾多往來於古溪市的官家貴族千絲萬縷,然而家族非凡之處卻不隻是有錢這種膚淺定義而已,其中總總看一眼席中貴客便不得了。
至於新娘羅敷,普通人家的女子,帶著與前夫的孩子,是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姿貌未有國色,更無大勢大族的背景,能與王家男主人王悅喜結連理單單就是緣分而已。
而這緣分便是羅敷的孩子——黃泉。
新娘的孩子黃泉坐於車中,卻未與婚車從西樓進入,而是獨由管家老頭白大叔領著從南樓外下車,並從南邊入的內,屋內一番氣派豪華,黃泉竟怔怔的怯了很久。
被白大叔帶著去往主桌坐下,拘束了一會兒後,老太太便往主桌這兒來了,看見黃泉竟比聽見新娘奉茶時喊的那一聲母親時還要高興,顧忌自己身份上的威嚴會叫孩子害怕了,特意溫柔細語地與黃泉說話,“你就是黃泉嗎!”
黃泉認得這位老人,禮貌上總得稱呼一聲‘奶奶’:“嗯,我是黃泉,奶奶好!”
老太太聽見這聲奶奶眼角都要笑開花兒了,慈眉善目地說,“別緊張,忙了一早上,這會兒餓了吧,撿自己喜歡的吃就好!”
賓客喧鬧,新郎每桌都被攬足了酒水才肯罷休,黃泉一人待著,老太太不時與他問答幾句,另有旁桌不認識的叔叔前輩過主桌敬酒,老太太敬了黃泉也不敢推辭,喝了幾杯下去卻有些不太習慣,畢竟年幼不勝酒力,老太太瞧著外人為難,再有過來敬酒的,都便一一回絕了,“去去去,去找我兒子喝去,折騰我們祖孫倆算怎麼回事!”
玩笑幾句趕走了酒鬧的賓客,老太太依舊關心,親自擇了好味菜色給黃泉:“也怪我不好,婚禮太匆忙了,什麼都是趕著來的,本該問了你,才能弄些你愛吃的,也不知道今天這些你喜歡不喜歡!”
黃泉趕緊點頭,不敢任性:“喜歡,特別好吃!”
好吃的確,可氣氛使然,突然間來了陌生地方,周圍也都是些身份顯赫之人,黃泉從來也沒接觸,自然是拘謹的。
午宴臨末,主桌而後的台架上起了燈光,燈光彙聚而下灑在一架鋼琴上,冰雪夫人穿著寶藍色的禮服登台,賓客中驟然收聲,周遭燈暗,隻有舞台上幾束彙集在冰雪夫人身上。
伴隨著冰雪夫人纖細的手指按下第一個音符,異常輕柔的前奏,再以八度音演奏出民歌一般的輕快旋律,將背景樂隊的襯托中慢慢體現出渾厚的安寧。間奏第一段的婉轉空靈之後,又突然變成狂點的浪漫,最後的終曲是全曲的高峰,在幾次反複快速的和弦中,暫緩表麵的高亢之後,又以極快的節奏向前推進,最後歡緩緩抒情,音浪一層層逼近心扉在大門打開之前畫下一個高音的句號。
冰雪夫人的演奏獲得了滿堂喝彩,醉酒的也都清醒了過來,安撫身心將渾濁洗滌,演奏者的情緒感染聽眾的每一個細胞,共鳴的音符令在場的所有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與安寧。
與此同時,市內體育館中諸星宇的表演剛剛落下帷幕,興奮的歌迷毫不吝惜自己的尖叫,諸星宇在助理保鏢的陪同下迅速撤離現場,體育館外守候依舊的歌迷們,拿著手機瘋狂拍攝,希望留下偶像哪怕一點兒的蹤跡。
在狂熱的歌迷中,突然竄出一個男人,男人表情詭異動作古怪的擋在諸星宇等人的必經之路上,諸星宇的保鏢上前勸阻那人離開,可那男人突然從手中舉起一把手槍,和諸星宇演唱會是必定表演的舉槍自盡時用的是一模一樣的造型。
諸星宇身邊的人自然認得這把槍,當它是玩具模型,指罵而去讓那人離開,高大保鏢步步逼近,男人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並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讓瘋狂的歌迷安靜了下來一秒,隨後便是更為瘋狂的躁動,聽見槍聲的人們尖叫逃散,諸星宇緊眉不解,被眾保鏢與助手圍擋住,持槍男人舉著槍對準諸星宇便是一陣連射。
諸星宇身邊的助理保鏢應聲倒下,最後的子彈毫無保留,全部貫穿諸星宇的身體,彈殼清脆的落下,染血的身體在眾人尖叫的音符中,重重地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