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嗤之以鼻:“故作清高的粗鄙歌詞,嘩眾取寵取悅聽眾的旋律符號,這就是年輕人喜歡的音樂嗎!”女人顯然對諸星宇的音樂不感興趣甚至大大否定了他的音樂態度,“還是太年輕了,這麼年輕膚淺的音樂怎麼能承載得了寄托人類情感依偎的責任!”
男人撐著駕駛在後視鏡中稍微附和著女人的眼光說道:“和您的音樂相比,諸星宇的音樂的確太過嘩眾取寵了,不過他畢竟算是你的徒弟,他若走偏了,您還得幫他矯正才好!”
後座上氣質優雅的女人,青紗披垂,輕緩遮麵地打了哈欠。午夜徘徊鍾點,本不是她常出沒的時候,若不是諸星宇的誠意邀請,女人這會兒早早地就應該在床上滋養睡顏。
方才車上男人說道諸星宇是這個女人的徒弟,但凡世間所有敲打音符的或多少都要叫這個女人一聲老師才對。
高雅女人出身極佳,有個清麗脫俗的名字稱為冰雪,是舉世可數的音樂家,別人演奏一票難求,冰雪的演奏是一音難求,聽其演奏的音樂能令暴戾的野獸平息,能讓失落的情緒振奮,能將冬日的花朵開放,呼喚野蜂飛舞。
車載著冰雪遙遙遠去,沒入順往市內夜的安寧。
深夜十一點五十五分,最後一班地鐵停在了終點站的前一站,此站乘客稀有,難免有乘坐這趟車的。可憐的是為生計都要很晚才能結束工作,再或者是從剛才的狂歡之後還帶著興奮的餘波。
車廂內空空落落,沒有白天爭分奪秒時煩躁的擁擠,疏散一天的壓抑,可以獨享一整節車廂的專屬座位。
浮華裝扮的男人,穿著諸星宇同款緊身小夾克,手機撥滑網絡上的流言蜚語,伴隨著耳機裏諸星宇最新單曲循環,放下手機上關於諸星宇的無聊八卦,麵對的黑色玻璃反射著男人有些疲憊的麵容。
他的眼角被瞥向另一側,發現一個優雅的男人正在對他微笑,男人麵色白透,車內明亮的光線為他披上了一層奇妙的光暈,用著手機的男人向優雅的男人回禮似得微笑了一下,猛地定格在優雅男人非常特別的瞳孔,兩隻眼睛分別不同的顏色,右眼墨綠,左眼琥珀。
拿著手機的男人緊促一身莫名寒意,仔細回想了一番,上車時是否看見過這個男人,半夜腦袋還是糊塗的,任怎麼想都不記得了,卻覺得突然出現的這異瞳男人太過詭異,緊了緊衣服,注意廣播中的到站訊息起身將要離開,優雅的異色瞳孔男人保持著仿佛麵具一樣標準的禮儀笑容,靜悄悄地跟隨在拿著手機的男人身後。
終點站到了……
車站工作人員內外巡視後說:“沒有人,可以了!”
這一站沒有人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