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夜嵐(2 / 3)

敢情繞了一大圈兒,她在這兒等著我!

我搖頭苦笑,蔚嵐進一步降低車,噘著嘴念叨著:“還是安全點兒好,什麼也沒有生命重要。”

這句話,她好像並不是給我聽的,好像身邊的蔚嵐,又回到了我們初識那,她扮演一個女出租車司機的絮絮叨叨的樣子,實話,盡管那她是在表演,但我並不能肯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蔚嵐。

我看向前方路麵,因為車比較快,我們已經過了第一個服務區。

“哎哎,停一下,我想個便。”我,之前高飆車時候嚇得。

“噢。”蔚嵐刹停,但沒等停穩,她又掛上R檔,左手扶方向盤,右手搭在我座椅靠肩上,往後瞅著,開始倒車,直接倒至剛才過來那個服務區的入口,這才換擋右轉,進入服務區。

偌大的停車場,幾間房子,一座加油站,那個房間沒開門,我下車,跑到停車場邊上的草坪裏解決,路麵實在太新了,不舍得弄髒。

剛尿出來一半,我忽然聽見身後一聲搶響,嚇得另一半尿生生憋了回去!

“怎麼了?”我趕緊提上褲子往後跑,月色中,蔚嵐手裏端著那支毛瑟,搶口冒煙,指向服務區之外的田野。

“一隻野雞,”等我跑過去,蔚嵐,“你不是餓了麼,給你解解饞。”

我一聽“野雞”兩個字,呆立原地三秒鍾,轉身開吐,上午不愉快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老板啊,”蔚嵐一邊用拍著我後背,一邊笑著,“從哪兒跌倒,就得從哪兒爬起來,如果你過不了雞這個坎兒,估計以後你一見到肉就得吐,光吃素還怎麼長身體啊?”

“你啥意思?”我皺眉問,嘔了半,隻吐出一些酸水兒,因為胃裏啥也沒有。

“嘿嘿,走吧,我給你做叫花雞吃,可香了!”蔚嵐把毛瑟扔進車裏,鎖上法拉利,拉著我沿著她剛才開火的彈道跑過去,到了高公路的圍欄,隻有一米五高,但我身體虛弱,又是軟質圍欄,跳不過去,蔚嵐雙手交叉,抬著我的腳,把我給“扔”了過去,弄完我,蔚嵐後退幾步,助跑,魚躍前滾翻,越過護欄,在這邊的玉米地裏滾了一圈起來,還沒有種地,土質很鬆軟。

二人繼續往前跑,這邊是個山包,山上有鬆樹林,野雞的屍體,就趴在鬆樹林邊上,撿到野雞後,我回頭瞅了瞅,距離停車場裏的法拉利大概一百五十米左右,雖然略帶仰角,也完全在蔚嵐的射程之內,甚至都不用瞄準鏡。

“你坐著休息就行了。”蔚嵐,可能是怕我覺得惡心,她從靴子邊緣掏出一把匕,拎著野雞進了鬆樹林,去處理食材。

我坐在山腳下,點燃一支煙,看著遠方的高公路,月朗星稀,氣很好,柏油路麵雖然黑,卻反光,讓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詩: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大江,自然就是這條兩邊看不見盡頭的高公路帶,世間原本的萬物生靈,如漫繁星,周而複始的生活,相互交織成複雜而均衡的食物鏈,人類的智慧,徹底改變了這顆星球,曆史的車輪回溯萬年,誰會想到,用地下湧出的黑乎乎的瀝青來鋪設高公路呢?

原本我和蔚嵐在十幾公裏外的縣城,和這座山上的這隻野雞毫無瓜葛,然而幾分鍾之後,我們就乘坐鋼鐵戰車,出現在這座山下,用一把德國產的火器幹掉了它,把它當做盤中餐,真是奇妙!

一支煙的時間後,蔚嵐從樹林中出來,兩手髒兮兮的,抱著一個泥球。

“野雞呢?”我問。

“包著呢,你在地上挖個坑。”蔚嵐抬起左腳,我從她靴筒裏抽出匕,開始在玉米田裏挖坑,上文過,土質很鬆軟,甚至不用匕,直接用手就能挖出來一個能裝得下一個排球大的坑,蔚嵐心翼翼地把包著野雞的泥球放進坑裏,埋好,拍了拍,然後撿起田邊的石頭,在坑上麵搭建起一個簡易的爐灶,又去樹林中撿來不少枯鬆枝(有的是,隨便劃拉就一大把),用打火機點燃,在爐灶上燒。

蔚嵐手上還有泥,沒有水可以洗手,直接在田裏搓幹土,很快就把泥給搓掉了。

在等待燒雞的時間裏,蔚嵐和我肩並肩在樹林邊,跟我聊了好久,講她的過往,講她參軍時候的趣事,最後,她講起和林可兒去滇南對付du販子的那次戰鬥。

“東辰,你沒有經曆過一個戰友在你懷裏,被你抱著,慢慢失去生命的痛,那種痛苦,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我不希望你去經曆這些。”

我點頭,別失去生命,就是林可兒失去一條腿,我都難過的不要不要的了。

“那次戰鬥,我們出動了坦克和武裝直升機,擊斃至少一百名du販,我方部隊犧牲了四個人,你覺得,我們是不是大勝呢?”蔚嵐轉頭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