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胡叔。”我黑著臉。
“嘖,還叫胡叔!”
“也叫爸吧,哈哈!”老金接話道。
“阿西,你倆真是夠了,再我下車了啊!”蔚嵐怒道。
“行行,別了,老胡,有人吃醋了。”老金笑道。
“誰吃醋了——懶得理你們!”蔚嵐搖下她那邊的車窗,也點著一支細煙。
談笑間,奔馳車已經進了市區,往北郊方向開去,在市裏兜了一圈,又離開市區,走的是昨晚黃蕊開車帶我們走的那條路,看來談判地點設在了黃家溝,可能是劉萬明在村裏的別墅,昨晚黃蕊給我指過,劉萬明兄弟倆的別墅就在村口,最豪華的兩座,建的跟美利堅國的白宮似得。
三公裏後,到達黃家溝,奔馳車拐了進去,卻沒有在劉家別墅停留,而是徑直往村裏開,一直開到堤壩那裏才停下。
我疑惑地看向堤壩,上麵並沒有人。
後座仨人下車,我也下來,蔚嵐打開後備箱,拎出兩個銀色的手提箱,裏麵應該是兩百萬人民幣。
“人呢?”我低聲問蔚嵐,她沒理我,丟給我一個箱子,跟在胡彪、老金身後。
昨晚黑燈瞎火的沒看太清楚,原來在距離殺魚的堤壩大概三十米之外,有一道台階,可以直接走到壩頂。
四個人到達台階處,拾級而上,等我能看見鬆濤湖波光粼粼的水麵,終於明談判的地點在哪兒了。
岸邊停著一搜快艇,上麵有個戴著墨鏡的駕駛員,見我們出現,他拉動船尾的引擎,濃煙滾滾,而在湖中央,有個島,上麵人影綽綽,昨晚我看見那個島了,還以為是湖的對岸,並未在意。
四人上了快艇,墨鏡男啟動,直奔那個島而去,島上有個簡易的碼頭,快艇停靠後,被岸邊的另一個戴墨鏡的人拉住船舷,四人下船,岸上的第三個墨鏡冷聲:“請幾位跟我來。”
一條石徑延伸向島心位置,沿著石徑穿過一片樹林,眼前出現了一座人字頂的木屋。
如果黃家溝是世外桃源,那這個木屋,就是桃園中的桃園,太幽靜了,周邊都是樹林,樹林四邊又都是水麵,這叫啥來著,書上有過描述,哦對,叫湖心築,這逼裝的,比較文雅。
墨鏡帶我們來到木屋門口,敲門,推開,閃身到一邊,請我們進去。
我跟在胡彪、老金身後進入木屋,裏麵是個客廳,廳中間擺放著一個根雕茶幾,茶幾對麵的沙上,坐著一個頭花白的中老年人,穿的是白色的傳統唐裝,不過衣襟上繡著兩條金龍,多少顯得有些土氣,不倫不類的樣子。
老者長得倒是慈眉善目,胖胖的,臉色有點泛紅,看上去六十出頭,手裏端著一個茶壺,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哎呀,萬明老哥,好久不見,好久不見!”胡彪快步上前,跟老者握手,看來他就是劉萬明了。
劉萬明放下茶壺,和胡彪握手,但沒有站起來,又和後麵的老金握手,示意我們坐在他對麵,根雕茶幾對麵隻有兩個座位,我和蔚嵐隻能提著錢箱子站在胡彪和老金身後。
劉萬明看了看胡彪,又看看老金,並未看我和蔚嵐,重新端起茶壺,淡然開口:“老胡,老金,你倆這事兒,辦的不地道啊,那條魚可是我最心愛之物!”
“這不是給老哥您賠禮道歉來了嘛!”胡彪笑道,回頭給了我和蔚嵐一個眼色。
蔚嵐繞過椅子,將金屬箱放在根雕茶幾上打開,掉轉一百八十度,展示給劉萬明。
我也照葫蘆畫瓢,把手裏的金屬箱打開,給劉萬明看裏麵的錢。
劉萬明隻是瞥了一眼桌上的錢,撇嘴笑笑,看向胡彪:“老胡啊,如果我把你家閨女給殺了,還大卸八塊放鍋裏燉了吃,是不是賠你兩百萬,咱就拉倒了?”
我當時火就上來了,這的什麼話,魚和人能一樣嗎?
但我沒有作,因為胡彪和老金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賠笑。
我和蔚嵐回到他倆身後,靜觀其變,這場麵,沒我話的份兒!
“萬明老哥,您這是……嫌少?”胡彪問。
劉萬明眯起眼睛,用端著茶壺的手,將兩個箱子蓋分別蓋上:“不是錢的問題,這事兒,我憋氣!”
“氣大傷身呐,”老金同誌趕緊賠笑,“孩子不懂事,要不您打他一頓得了,出出氣!”
“就是把他打死,我那條魚也活不過來,我打他有啥用?”劉萬明冷冷地。
如果換了談判的主角是我,肯定會當場炸毛,這分明是成心找茬,但我看胡彪和老金同誌,依舊不動聲色,隻是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由胡彪開口:“要不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再加三百萬!”
劉萬明沒有回應,慵懶地往後靠了靠,把眼睛給閉上了。
“聽老哥您喜歡豪車,五百萬現金,再加一台噶新噶新的虎頭大奔!”胡彪再次加碼,虎頭大奔就是奔馳s6,十二缸動機,6排量,奔馳轎車的頂配車型,兩百多萬!
劉萬明慢慢睜開眼,看向我笑問:“子,你會遊泳嗎?”
“啊?”問得我一臉懵逼,心突突直跳,隻得實話實,“會一點兒。”
“會一點兒,是會多少?”劉萬明又問。
“就會狗刨。”我,他要幹啥,把我給扔湖裏嗎?
劉萬明:“我最喜歡看那條魚生吃活物,可你給把魚給殺了,那我還看什麼?”
“您……啥意思?”我皺眉,撓了撓頭。
“你去水裏扮演大黑魚,我喂你吃一隻活雞,你演的好,我就饒你一條命,如果演不好,那就再吃一隻,直到我滿意為止。”劉萬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