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東方已經發白,皇上天亮還需準備早朝,早早的便走了。
寶林見我起來,交代了幾句,便去休息。
我見雲裳半臥在榻上,睜著眼睛,盯著紗帳,遂端了洗臉水到跟前,擰了帕子遞到她的手上。雲裳接過帕子,胡亂的擦拭了一番,將帕子遞還於我。
我去取了衣裳來,遞於雲裳。
“你還好吧。”
“我在燕國,從8歲開始,就被師傅告知我這一生需要去完成一個使命,如今總算就快有結果,怎能不好。”
“你師傅是荀王麼?”
“師傅是江湖一個門派,你應該不知道的,叫玄門,玄門挑選大燕最有資質的女子,培養為死士。我,就是其中之一。”
雲裳說完,轉頭看我。
“寶林也是,隻是她的使命與我不同罷了。”
“玄門效忠於大燕皇帝麼?”
“不,玄門效忠於荀王。”
“以後,玄門應該會效忠於楚飛揚,隻是,是否等同於效忠大燕皇帝就不得而知了。”
“你與寶林為何甘心成為玄門死士?”
“我與寶林都是了無牽掛的人,我從小是孤女,父母在我很小之時因為癔症去世了,師傅見到,幫我收斂了父母入土為安,我自然就跟了師傅。”
雲裳在鏡前坐下,取了木梳梳理頭發。我遞上茶水,雲裳抿了一口。
“從入門開始師傅就告訴我,玄門效忠於荀王,我以後隻有一個使命,就是聽命於荀王。我身為孤女,無依無靠,從父母死後,我隻得將師傅當做我的親人,我也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我生來就有一個使命要去完成。庭伊,你是幸運的,你走的路是你自己所選,我與寶林走的路是別人替我們所選。”
“你們為何不反抗,為了自己。路是可以自己走出來的。”
“我們生在玄門,長在玄門,我的師傅在玄門,我的一身武藝,琴藝都來自玄門,我認識的人在玄門,了解我的人和我了解的人在玄門,我所有的一切都在玄門。我就是玄門,而玄門就是我,我能反抗自己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命運是不能反抗的。”
“那使命完成以後呢?你們何去何從。”
“回到玄門,繼續效忠荀王。”
“那,孜王呢?”
雲裳看著我,笑了笑,笑得淒然,我心有不忍。
“我與他,本就是孽緣,不該見麵的兩個人,偏偏見著麵。終有一日,他會知道我是誰,到時候,我就不再是他心上的人了吧,是仇人。仇人也好,仇人才需要去記一輩子,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雲裳說完,打開一個盒子,取出一粒藥丸,放進嘴裏,喝了一口茶水吞下藥丸。
“是避子丸嗎?”我試探著問。
“是的。”
也是了,要在這祁國皇宮做探子,定是不能懷上了祁國皇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