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月餘時常過來,瑜合院的賞賜也頗多了起來。雲裳新得了珠寶頭飾無數,織錦裘衣不少,特別是一件白色狐皮裘衣,據說整個皇宮就得了兩件,雲裳一件,太後一件。小廚房也經常能有非常新鮮的菜式過來。
寒冬臘月的天氣,居然飄起了雪粒子起來,墜在青石板上,瞬間化作水點子,院子裏臘梅花已經含苞待放了,梧桐樹葉子也掉的沒有剩下幾片。雲裳與寶林不曾見過下雪,站在院子裏,望著天空,張開嘴,伸了舌頭舔著掉在唇邊的雪粒子。終究是青春又明媚的姑娘。
寶林轉頭看我,說晚上吃火鍋吧,邊煮邊吃的那種,吃著暖和。
如今我們的用度也不必從前,房裏始終放著炭火盆子,都是上好的炭火,隻管燃,不會漂灰點子。
祁國的冬天這樣的冷,不如燕國四季如春。出來半年有餘,還是想念著燕國的風光了,這個時節,燕國還不太冷的,晌午時分,如果有太陽,稍微奔跑,還有可能出一頭的汗。
我們在這祁國皇宮的一隅也安逸的生活了月餘,我問了雲裳,進宮之前大人有吩咐她具體任務嗎?我可以做什麼,需要打探什麼,到底要在這皇宮呆多少時日。
雲裳都隻是笑笑,叫我稍安勿躁,時候還沒有到。
臨近傍晚,淅淅瀝瀝的雪粒子變成了雪片,終於飛舞了起來,像羽毛一般,順了風,飄飄蕩蕩。不到半個時辰,院子裏,樹上堆滿了厚厚的雪。雲裳寶林興奮得不行,拉了我,非要到別處賞賞雪景。
取了雲裳得狐皮裘衣,我跟寶林也個人帶了織錦大氅,從院門出去,順著石子小路,踏著雪堆子,邊走邊看邊玩雪,說著逗著,不自覺走出了許多遠,來到了一處小山邊上,放眼望去,皆是白,山都已經看不到原來的模樣,四處的樹木都被積雪覆蓋。沿著石梯子,爬上山,有一亭子位於山丘之上,我們攀爬上去。舉目望去,半個皇宮躍然眼中。
東麵那是皇上的太和宮。太和宮之前是祥寧宮,坤合宮,再往東就是皇後的鳴鳳宮,媚妃的兮欒宮位於太和宮以南,我們的瑜合院則在北邊。
恢弘的祁國皇宮淹沒在這一片縞素的白色之中。
天色漸晚,溫度越來越低,手已經被凍僵,寶林也踱著腳取暖。燕國人,還是不太適應這侵入骨髓的冷天氣,我取出火褶子,點上燈籠,頂著風雪開始往回趕。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寒風夾著雪花片子,吹在臉色,刺骨凍人,不遠處,好似貓叫的聲音,襯得這個夜晚越發淩厲了。
不對,好像是人的聲音,空氣中隱隱傳來肅殺的氣息,這是特別屬於習武之人的嗅覺。我示意雲裳寶林安靜下來。遂側耳傾聽,確是有人的聲音,來人大於三個,個個都是高手,氣息平穩,輕功甚高。摸不清來人的身份,不知是何路人馬,也不清楚對方的目標是否是我們,隻有屏聲靜氣,不要隨意發聲。這個地方僻靜,禁軍巡邏也鮮有涉及。若是貿然呼喊,隻怕勝算不大。而且,我們也不清楚來人知道我們多少事情,若是將事情鬧大,恐對大計不利。
寶林趕緊滅了燈籠,我們疾步往瑜合院的方向行去。一路疾行,各自無話。
身後,來人追得越來越急,離我們越來越近。
我聞到了濃烈的殺手氣息。
不行,隻怕對方目標真的是我們。這個地方本就僻靜,少有人來。一定是有人跟了我們到了此處,再通報了我們的位置。如此再坐以待斃下去,隻怕我們三個誰都活不了。
我拉住雲裳跟寶林,告知她們倆我們最好分開行動。我輕功還不錯,由我來引開來人比較妥當,我讓雲裳脫下她的狐皮裘衣跟我的織錦大氅對調,這樣,殺手會以為我是雲裳,等引開了來人,我們在瑜合院彙合。
寶林按住了我脫衣服的手。
“我來”
“我來,我功夫可以,避開他們應該沒有問題。”我堅持由我來。
“我的功夫自保沒有問題,你保護雲裳要緊,雲裳若是出事,我們的大計就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