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涆眼疾手快地接住玉雕，眸色一沉，聲音驟冷：“沒想到，他再一次拿我的玉雕誆騙無知少女，可惡，可恥！”睇一眼神色呆滯的寧若，慕容涆微一沉吟，一抹複雜飛掠過目：“我曾雕過兩枚一模一樣的玉雕，一枚打算送給我心儀的女子，不料，其中一枚玉雕無故遺失，卻鬼使神差地戴在我心儀女子的頸上，而她也投入他的懷抱。”
說到此處，慕容涆的眸色隱有恍惚，似沉浸在悠悠往事中，唇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不曾料到，你會是第二個被他欺騙的女子，不過一枚手工玉雕，你們怎麼就這麼容易感動，甘願沉淪在他虛假的溫柔裏？她喜歡小兔子，難不成你也喜歡？”
寧若靜靜地聽著，卻好像不曾聽到一句完整的話，唯有一個字眼兒生生擠進腦海——你們，原來他確實有過心儀之人。
寧若揚起淚眼，哽咽著問：“他為何經常吹奏《長相思》？”他既是知曉玉雕一事，也必定知道他過往的情史，她要刨根問底，看看他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她，看看他的真麵目是何等的虛偽。
這一刻，寧若的心中除了痛，還有一種恨在瘋狂地蔓延，這種恨不同於她要為慕容瀛報仇雪恨的那種，是一種真心遭遇愚弄後的痛恨。
慕容涆擦了擦玉雕，小心地收進懷裏，冷聲嗤笑道：“沒想到……你會問這樣愚蠢的問題，他到底……對你有太多的隱瞞。”
“你若當我是朋友，或看在我昨晚又救你一命的份上，請如實相告，我要知道他的一切，越詳細越好。”寧若擦幹麵上的淚珠，用近似沙啞的聲音懇求道。
慕容涆避開她咄咄逼人的目光，轉過身去，望向殘敗的梧桐樹，眉宇間攏上一抹陰雲，緩緩地，用近似殘忍的語氣說出當年的一些往事，“八歲那年，我們同時遇上同歲的若素——大理寺卿陸正襄的次女，彼時，陸正襄正得聖寵，若素因為聰慧可愛，皇後十分愛之，奏請聖意後，將其送入大公主身邊，與大公主一道接受宮中女官的教習。彼時，我們幾人與大公主親厚，故而常常能見到若素，在那樣天真爛漫的歲月裏，我們無話不說，每一日都在無憂無慮中度過，每一個黃昏來臨之時，我們心中有的隻是對明日的無限期待，彼時，歲月莫不靜好。”說到這兒，慕容涆的唇角突然浮起一抹怪笑，似乎在嘲笑自己居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樣的相處，沒過兩年，就開始變得不自然，若素開始莫名其妙地臉紅——隻要慕容澈出現，她就會臉紅，若碰上慕容澈注視的目光，她的臉更是紅得賽過花園裏最豔的玫瑰，一種異樣的情愫就這樣在二人之間無聲地蔓延開來，自然而又純真。若素是一位——”
“說重點，別說些沒用的！”寧若突然吼道，仿佛之前的某些話又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經，她的手隱隱顫抖著，“說重點……若素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