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逸凡不確定的拉住葉英一的手:“你真的要喝啊,這裏可是停屍房啊,裏麵灌的指不定是啥呢。”
左綠也是一臉擔憂之色的站在洪逸凡的後麵。
目及兩人的反應,葉英一輕笑搖頭,“好了,安心。我倆又無怨無仇,這酒又怎麼會有問題呢?”
說話間,葉英一迅速的瞥了一眼仵作,在發現對方並沒有作任何的反映,依舊杵著頭在做事的時候。
他一把拉下了隔塵麵罩,按照仵作的說法,灌下了一口火辣辣的烈酒憋好,還衝著洪逸凡兩人調皮的眨眨眼睛,好似在表明這個酒根本就沒有問題。
看見葉英一這個樣子,洪逸凡深出一口氣,他身後的左綠也不緊不慢的附言道:“這個地方我們並不清楚,還是小心為妙。”
直至走到環抱狀的女屍跟前,垂首工作的仵作至始至終都不曾看葉英一一眼,於是在定定自己的心神之後,葉英一鼓足勇氣直接翻開了蒙住女屍的白布。
然而,就在他掀開白布的一刹,一個姿勢詭異的孩童屍首也呈現在他的麵前,身著深藍紗衣的孩童此時正趴伏在女屍的胸前,位置正正好填滿女屍胸前的環抱空缺。
如今童屍與女屍都保持一個樣子,他們的臉龐都靜靜的衝著牆壁,但是童屍死不瞑目的樣子和他貌似在死前極力掙紮的姿勢都讓葉英一看得有些心驚膽顫。
蹙眉中的葉英一不想再因為自己的新奇去幹擾這對‘久別重逢的母子’,於是趕忙的再次將白布遮掩起來。
伴隨著他的掩蓋動作,女屍環抱狀的胳膊竟然歸複了原位,全部伸直擺放在了身側兩旁。
雖然也目睹了女屍的變化,但葉英一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的緩慢,他快速的將女屍蒙嚴蓋好,就好像這具屍體未曾被別人動過一樣,依舊還是原樣。
隻是心急的葉英一直到最後也沒有看見童屍的頭竟然也隨著白布的落下,扭轉了方向,轉而緊緊的盯著他,那已經破裂到耳邊的嘴也咧出了一個冷笑。
剛剛將白布蒙好,葉英一轉身便走到了仵作的跟前,吐出了那口變得過分辛辣的烈酒,然而,原本呈色清冽的酒液,此時已經變成了鮮血一般的血紅。在被葉英一吐到地麵上後,居然頃刻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空氣中也隻留下了醇香四溢的酒氣,可以來證明這些酒液曾經實打實的存在過。
“老師傅,怎麼會這樣?”葉英一呈驚訝狀的看著仵作。
此時仵作在葉英一的心裏已經猛升了一個高度,葉英一堅信,麵前的仵作師傅絕非凡人。
“你去聞一聞那女屍的嘴就明白了。”仵作頭也不抬的說道。
‘看來這次不僅僅是屍變那麼簡單的了。’葉英一暗自咬牙。事情開始變的複雜了。
剛才便一直跟在葉英一的背後一起去看女屍的洪逸凡開始發惑了。不就還是那具屍體嗎?除了死相有些怪異之外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啊,為什麼小一的表現會那麼大。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身處的地方,洪逸凡還是將某些疑問咽進了自己的肚子裏,畢竟出了這個義堂後,再問也不遲。
抬頭瞧了一眼葉英一後,見對方遲遲沒有動作,仵作出聲:“怎麼,沒有去聞聞的興趣了?”
葉英一苦笑,這老頭是在拿自己開玩笑嗎?自己要是真的去聞一下,那絕不外乎兩個結果。一個是自己吸入屍氣,變成半死不活的陰陽人。另一個是女屍依附自己的陽氣提前起屍。如果這兩個結果任意出現一個,那自己還算是來幫忙的嗎?
古人不是早就有警示過嗎,就像是古時候,在死者的頭七,棺材都必須要架的很高,活人都要離裝著屍體的棺材三尺遠,還要預防雞鴨,貓等小型走獸從棺材上邊或者底下穿過,因為走獸家禽身上的陽氣都很輕,所以很薄弱。也就是因為這點,恰巧也就容易讓陽氣入陰,從而導致死者複活,民間稱之為‘屍變’。
現在這個老頭竟然要自己麵對麵的聞女屍,那不是明擺著去給送陽氣的嗎。
看葉英一還是沒有反應,並且開始戒備的看向自己,仵作也就沒了逗他的興趣,停下手上的活,兀自的站起身來。
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高喊了幾聲才喊進來一名獄卒,仵作摸過腰間的錢袋掏出了一些銀兩,吩咐獄卒奔去集市買幾隻塊頭大的烏雞回來。
看著拿了銀兩飛奔而去的獄卒身影,葉英一歪頭發問:“老師傅,你要拿烏雞血灑在屍體的邊緣辟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