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1 / 2)

“你家裏沒發現嗎?”

“當然,挨了一頓打打!不過。那段時間還有一次豔遇呢!”

“什麼豔遇?說說看!”

“那是最後一天培訓啦,回家就晚點。一想到我家那條長巷子我就發怵。可能有十一點了,我下了樓.樓下圍著一群保安常看我們訓練。我就喊了一聲誰回家啦?’其實我誰都不認識,但就有人應了我。他們都一樣裝束,高高的,領子遮住半邊臉。

我們就開路。我的破單車不能帶人。推著車走。天可冷了,下著雪,中午化了,晚上結成冰,我的鞋滑,車也滑,幾次差點跌倒,他呢,走幾步回來等我,不說話,也不扶我。——大概不敢吧,我們走過一條沒有燈的街道。我問他住哪裏,他說任我家那邊。我們一直走,走到我家巷口,我說‘你回去吧’他說‘好’,我在前麵走,他在後麵跟,直到我進了家門.他才大踏步走了。我忘了說謝.忘了伺他的名,沒有再去找他。後來我心裏常常有個高高的,白皙的小夥子突然她出現。還有踩著

雪略岐略吱的聲音。

“後來呢?”

“哪裏有後來?”

“唉!”聽故事的人都歎了一聲。18歲的少女偏著腦袋問:“你將來會找他嗎?”

“找他幹嘛?陣前!回去買樓。”

“買樓之後呢?你還找他嗎?”

“找他,還配嗎?還能嗎,有時候,什麼都有,窮酸,落魄,可能有王子愛你,你純潔呀,現在,披金掛銀,穿著時裝,挽著男人,配幹什麼?嫁給誰?他不嫌棄你?再說你的心裏是空虛的老擔心他知道,除非你不在乎他!”

19號的話使所有淪落和,沒有淪落的少女一起陷入沉思,世界上原本就有“配”和“不配”的道理,白的總是白的,黑的總是黑的,人們管天真無知的少女叫純潔,而對經曆過生死榮辱的人呢,哪怕他在通曉人生真諦,都不會再由此定義。

領會到和未領會到的仿佛都跌倒了深淵裏,都在為不可知的命運擔憂靜靜的,靜靜的,所有人都會歪坐著,如霜打一般,沒偶生氣,沒有色彩的沉寂下去,沉寂許久,沉寂的奇怪,沉寂的無頭無尾,麵對自己,麵對自己的靈魂,沉重的心就像鉛塊一樣壓在心頭。

後來,知道心事想的剩下一片空白,角落裏一個幽城,虛飄得聲音像塵埃一樣飛過來!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裏?”

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

漸漸地,有人合起來,漸漸地,聲音大起來了。歌聲大起來了,充斥著整個樓房。歌聲大起來了,人卻小了,小而單純。宋小姐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這群真正的少女。

每天夜裏,阿眉一麵看電視一麵等待淩波她們歸來。她們回來後她很快就睡著了。無論她倆做出灰溜溜的樣子還是不灰溜溜的憚子.阿眉都不過問隻溫柔無力地說聲:睡吧?而她倆,還要欣欣然地淺聊幾句,之後就像屋裏的壁櫃一樣回到黯然又沉重的氛圍中。一個晚上.在阿火已經回去了的晚上,阿眉突然說:

“收拾一下,我帶你們出去玩。”

她們在一家川菜館裏見到了姓王的又老又瘦的男人。那是一家沒有客人的萊菜館,在晚上七點鍾的黃金時間位同虛設。王老頭帶著兩個朋友坐在包房裏.他削瘦布滿皺紋的臉高傲又孤寒,一幅不可一世的樣子。他原不喜吃辣,但輪到他請客,隻得到這川菜館叫了三個菜作罷,買單時還打了折頭。

老王頭見了她們沒有停止說話,淡淡點了點頭,阿眉也不喜歡這個老苦瓜,但見了他又得說說笑笑逗他開心。老頭子對什麼都表示冷漠和懷疑,弄得眉幾次開口仍無法調節氣氛。另外兩個男人,中年的和年輕的,不知道是矜持還是真的正經,在

一旁並不搭話,淩波和蘇蒙,一個找不到話題,一個懶於開口,隻有阿眉疲憊的打圓場。

飯後,在阿眉的建議下,幾個人前往眉做事的那家卡拉OK。那些男人不同意打的的士,隻好用了十分鍾走過去。阿眉兩年多沒走過這麼多路。

那家熟悉的卡拉OK,熟悉的包房.曾經有多少豔遇。全部積在一起,忘卻了。也沒忘。那間包房因年代久了而不免顯得陳舊.中央有一小塊舞池。三麵是沙發。王老頭兒喜歡跳舞。一進門便把阿眉接在懷中,不需要伴奏就跳起來。阿眉慵懶而富於風情的姿態與環境十分相宜,王老頭親昵地在小姑娘臉上摸一把,笑醉著一起倒在沙發上,這裏充滿奢侈的氣氛.置身其中便得到滿足,解脫出來便滿懷憎恨。對於環境已充分適應的小姐們,便隻有黑夜一個世界。這黑夜在她們眼下掛了個帶囊,訴訟著她們將去的青春和日益鬆垮下來的身體…

阿眉的聰敏和她獲取的經驗使她應付自如,而當每一個關口她會自然流露出一種憂鬱、冷漠的表情。她那會說話的眼睛會去關照蘇、淩二人。她對淩波比較放心。淩波不說話時十分女性化,這時她的眉目失去了平日的蒼白,眼神中透著春色的喜悅。而蘇蒙則是最清高的一個。又太過於正經,尤其是她的眼睛,因為藏了戒備而睜得圓圓的。眉不停給她使眼包,讓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