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的往往與現實相反。
她顫抖著手捧起的卷軸竟是一幅贗品,好叫人沒有想到的。
六
更笙跟著遊非昔後邊,走進了遊府。
裏邊沉寂得不真實。
“先生,還未問你要那破畫做什麼,竟願用生命交換嗬。”遊非昔一臉的不屑,走到石凳邊坐下,翹起二郎腿。那眼神分明說的是麵前這人好生愚蠢。
“是了,竟有人如此勇氣,願奉獻生命予一幅“破畫”,真叫商某佩服。”男子似笑非笑般也坐了下,倒叫的對麵的人疑惑起來。
隻可惜不待他愣住,手槍便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喂,喂你幹什麼!”遊非昔的腿一下子發了軟,驚慌失措。
“你該知道,隻要我手指輕輕一動,你便……”
“不要!”商更笙卻聽見身後響起一聲叫喊,淒楚動人,“求求先生不要。”江陌走到一半時突地皺了臉,捂住小腹蹲下,看也是不怎地有氣力了。
“欸真是,叫我殺的人是你,叫我不要殺的也是你。”男子放下手槍,驚魂未定的遊非昔還呆愣在原地。
“先生,我承認我後悔了。”女子慢慢地起身,目光停在遊非昔身上許久。而後不自然地別開時,已無了那男子。
遊非昔回過神來時,江陌還站立在那,眼神飄忽不知看向何處。
他上前去,伸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好哇你個娘兒們,竟想殺了老子,真是活得夠膩了!”他忿忿地踢倒木椅,撇撇嘴又走出了遊府。
而後再無一二聲響。
江陌無力地閉上眼,輕撫過臉頰上被打的地方,是生冷的刺痛。她繼而微微上揚了頭,道:“該是到了結的時候了。”
是一開始便想好了的結局,卻不願硬生生地改變它。無奈到頭來,是它改變了你,在歲月的匆匆中。
七
“更笙,你這畫是哪兒弄來的?”時暖焦急地詢問著眼前一臉疲倦的人兒,仔細打量著卻也看不出何異樣來。
男子扶到桌邊坐下,並未著急回答,而是低沉著嗓子:“我可能要離開。”聲音平淡之極,好像要離開的人並不是自己。卻叫人那麼的難以接受。
“為什麼?”時暖暫且撇下了畫,畢竟這人終歸比畫要來的重要。哪怕一開始隻有欺騙與利用。
“我,哎。”男子隻是無奈地歎氣,是連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說好,說不出口,於是也不願開口。目光對上女子的眸時,竟心虛地一震,別開視線,不聲不響。
“更笙,更笙。”她的哭腔漸起,想多喚幾聲麵前的人兒,怕是日後再無機會,“更笙你也要丟我一個人了嗎?”望著他一直別開的眼眸。
他隻是不語。
兩人便這樣對立許久。
窗外知了聒噪,不止不休。
最後,到最後是看見了門打開又關上,看得真切。倒是,唯獨那個背影走得那麼匆忙,是無論如何也清晰不起來,任它模糊不清,消散在風中,不見。
八
“哐當!”桌上的花瓶打碎在地上,一片狼藉。
江陌不知是第幾次打破了東西,自己摔倒在地上,一聲不吭地收拾著碎片,直到手心泛紅,依舊一言不發。
一旁那丫頭看著直掉眼淚:“大少奶奶……”
“怎麼。”她手中的動作稍稍頓住。
“告訴大少爺真相罷,何必這樣對自己呢。”丫頭哽咽著。
女子聽後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繼續收拾著,叫人捉摸不透。許久她抬起頭,失神地望向遠方:“反正時日不多了。”這可不像一個將死之人所言,竟還參雜著些許興奮與喜悅。
“我要的自由,終於……”江陌終於埋頭痛哭起來。
這空寂之中,滿參了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