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王一麵令幽純、榮歆二人幫助寧妃,一麵又命人將紅桕花研成粉末並配上一些與其毒性相適應的草藥交與幽純,讓幽純在皇上飲用的杯中撒上。此藥每日用量並不大,短時間內不會有所察覺,但時日一長,便會有所征兆了,雖不能致命,但卻可以讓他病上些日子,防止自己的計劃進行時有後顧之憂。
想來幽純入宮也有兩三個月了,是該起作用的時候了。果然,在幽禁韶選侍的幾日之後,皇上便病倒了,鬧得宮中人心惶惶,嬪妃們輪流去服侍。太後也因擔心皇上的病情,茶飯不思,最終累病了。這些事,唯有被關在崇馨宮裏的韶選侍還不知情,雖說身體開始漸漸的恢複起來,但心裏還是想著前幾日的事,整日握著那條帕子,人又消瘦了許多。
那日一大早,韶選侍聽見宮門有聲音,隨後便聽見有人進來的急匆匆腳步聲,那人一進屋來,韶選侍一看,竟是皇上的貼身侍女曇兒。婉兒見她進來,冷眼道:“姐姐來這做什麼,難不成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看我們的笑話麼?”隻見曇兒雙目含著淚,跪在地上,隻喊著:“娘娘!娘娘!”一時竟說不出其他話來。
韶選侍見她如此,想來自己早已沒了半分涉世之心,外麵的事已與自己沒有半分相幹,黯然道:“何苦來,我早已不是什麼娘娘了。”等了半日,曇兒才說:“德妃娘娘,奴婢求求您,救救皇上吧!”
韶選侍一聽,心中像被針刺了一下,含著痛更含著擔心,竟不知是何滋味了,但卻依舊麵色無瀾道:“婉兒,扶曇兒姑娘起來,坐下慢慢說。”婉兒早已因為皇上將自家小姐禁足之事對皇上頗有不滿,更不用提皇上身邊的人了,心裏雖不願意,卻礙於是自家小姐的命令,隻得將曇兒扶到了椅子上。
曇兒拿著手帕試著淚,平複了心情方說道:“那日一早,奴婢與總管楊公公在謹乾殿外候著等皇上上早朝,卻不想早朝的時辰都快到了,皇上還未出來,奴才們急壞了,隻得背著大不敬的罪名進了內屋,卻發現皇上正摟著幽昭儀還在熟睡中呢。奴才們去叫皇上,可是無論如何,皇上都未醒來,若不是還有那口氣在,奴婢們還真就以為皇上……”
曇兒頓了頓,又道:“楊公公見此情形,一邊命人去請太醫,一邊親自去前殿稟報給各位大臣。奴婢則在屋中的茶幾上發現了這樣的粉末。”說罷,拿出一包手帕,遞予韶選侍,韶選侍接過來一聞,是紅桕花!隻是除了紅桕花還配了幾位藥材在裏麵,將毒性隱去了些許,否則皇上服用了那麼久,怎麼會到現在才出現症狀。上次看見紅桕花還是在泰康王那裏,他為了害皇上而交給辛顧琴的。可這紅桕花如今怎麼會出現在謹乾殿裏,難道是幽純帶進去的?那她與泰康王有什麼關係?聯係著前些日子遭人陷害的事,她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曇兒又道:“奴婢雖不懂醫,但奴婢有一種直覺,這東西,一定與皇上重病有關係。現在皇上終日下不了床,就連太醫都不知道如何醫好。奴婢想起來了娘娘,奴婢知道娘娘素日的為人,此次禁足也一定是遭人陷害,但請娘娘顧及往日的情分救救皇上吧!”說著,又跪了下來,垂淚不止。
婉兒賭氣道:“娘娘,咱們不幫她。皇上把娘娘禁足時也未見皇上念及什麼舊情,怕是還未想出什麼法子處置娘娘,若是想好了,定要嚴懲呢。”曇兒聽罷連忙道:“妹妹錯了,若是皇上不念舊情,你們主仆二人還能在這穩穩當當的坐著?按照老祖宗的法製,以娘娘被陷害所犯的罪過,可是要牽連到整個韶家的。皇上也並未對泰康王如何,也隻是派人圍了王府而已,什麼嚴懲的措施都沒有。皇上與娘娘夫妻多年,皇上的性情、為人,娘娘是最清楚的,還望娘娘估計多年的夫妻情誼,救救皇上吧!就連……就連太後聽聞皇上重病,竟也一病不起,現在宮中沒了主心骨,人心惶惶,奴婢隻能來求您了!”曇兒哭的越發厲害,韶選侍看著她微笑道:“就算你不這麼說,我也會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