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背著庫薩——在板廚的印象裏,這樣的人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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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怎麼可能!”
霍古希跪坐在地上看著路飛不可思議道,他一隻手撐著地麵,另一隻手抓住豎插在地上刀的刀柄,同樣作為支撐,就好像在支撐著他無力而又驚恐的內心。
麵前這個垂危的小鬼,被他用槍把掄飛過,被克裏開槍打死過。但他還活著。
在這裏很多人都已經死去或者生死不明的時候,他還活著,在很多人都倒下的時候,他卻站了起來,在很多人都不敢吱聲的時候,他卻爬起來咬著牙說了句“住手”。
世界上怎麼可能存在這種人!
霍古希驚駭的看著路飛——那雙憤怒的眼睛——颶風中,它是血色的。
這不禁讓霍古希內心寒顫,差點沒能握住手中的刀柄而一頭栽倒在地。
身處火海的漩渦之中,他仿佛看到了惡魔,一頭被鐵鏈囚禁的惡魔,而他離那頭惡魔隻有咫尺之間,這讓他如何不怕,身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就像是在逃命一樣。
他握緊刀把——事實上他隻是輕輕握住——用他僅存的一點力氣,刀柄上傳來的堅硬觸感讓他感到一絲安心,讓他有所依托,他在心裏告訴自己——這隻不過是一個快死的小鬼,瞧他,連鐵鏈都沒辦法掙開,連腳步都沒辦法站穩。
但他的身體卻告訴他,這個惡魔的力量並不來自於他本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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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飛的身體在怒火中震顫,前胸後背跟隨著疼痛與呼吸劇烈起伏,他無法控製鮮血從他口中溢出,盡管他已經在極力的遏製這種行為,這種他現在覺得軟弱無能的行為。
咬緊牙關,路飛在阻止鮮血從口中溢出,他要將血液囚禁在他的體內,不讓這種軟弱的行為流於外表,他忍受著極大的痛楚,幾近崩潰的身體帶來的痛楚。
“咳哢——”
突然,褐紅色的血液衝破牙關從路飛嘴裏咳出,他已經無法遏製,疼痛快要將他撕碎,雙腿快速妥協,他跪倒在地,兩手交叉捂著胸口凹陷的地方,他使了很大的力,兩手彎曲成爪,但卻不敢將手使勁按在傷口上——那會讓他更加痛苦。
見到路飛吐血,霍古希隨即找回了自我,他的眼神再度陰狠起來,因為他看到了生的希望,看到一個垂死掙紮的小鬼還在逞能。
他將刀橫下,如鍘刀一樣放下,刀刃切在地麵,這個過程不怎麼受他控製,不過他還是完成了。
注視著路飛,霍古希發出和他身體一樣虛弱的聲音道:“或許你該去看醫生了。”
他極力掩飾,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溫柔,也好讓路飛能放鬆警惕。
路飛沒有回答,疼痛讓他無法回應出聲,並將他上身蜷縮。
鮮血又卡在了他的喉嚨。
“嗚哇——”
再度吐出血,他上身失去平衡,然而他沒有用雙手去支撐,而是用頭頂在地上。他雙手輕抱在胸前,像是在安撫傷口,用雙膝和腦袋撐住地麵,或許這樣的蜷縮姿勢會讓他好受點。
但也將他置於更危險的處境。
看著路飛劇烈喘息的痛苦樣子,霍古希補充道:“不過我有更好的辦法。”
他的話語聽起來同樣艱難,但勉強還撐的住,至少他沒有忍受那麼巨大的疼痛。
霍古希將刀向前推了推,這很難做到,就像有隻腳踩在刀背上,壓著它,讓它的使用者用起來感覺異常沉重,幸運的是霍古希憑借機體的力量,將臂肘頂在腰間,用腰腹的力量勉強推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