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乂將軍,你說那支軍隊真的還會待在皮氏麼?隻怕他們早就跑了吧,還能在那邊等著被我們捉住?怎麼看對方都是異常精明的家夥。”
因為獨特的地形關係河東和並州的三個郡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幾乎四麵環山,中央處是土地比較肥沃的盆地地形,每一個盆地間由幾個山口或者穀地相連接。
這樣的地形除了造成郡內的人口主要集中於盆地地區,各郡之間的流通比較困難,同時也讓郡內穀地中比較難隱藏大規模的部隊,而能有隱藏大部隊的山地又缺乏大量的補給。
如果是劫匪的話自然可以下山劫掠或者通過某些渠道交換到自己所需的物資,可是對於誌在隱藏己方行跡的部隊而言,受到的限製就多了起來,畢竟殺幾個沿途發現己方的百姓或許還不會引起多少懷疑,但是屠殺哪怕再偏僻的村子可就沒那麼保險了。
所以張郃估計這支神秘的軍隊要麼在幾日內便發起攻擊,那麼己方也不需要像現在這樣糾結,反正張繡已經將大部隊分散到了解、猗氏、安邑、河北、大陽、蒲阪等縣城,自己則親率部隊準備進入汾陰城,哪怕敵人在途中襲擊某一小股部隊,受到的損失也是有限的。
這樣做倒是頗有一種釣魚的感覺。
而如果對方不打算在這幾日內發動進攻,那麼對方的目的就很值得玩味了,甚至對方讓皮氏縣的郡兵發現這一事件恐怕也是對方有意為之。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望著四周不斷飛速後退的景物,張郃總覺得自己或許到時候會被嚇上一大跳也說不定。
緊趕慢趕過後,皮氏縣縣城的城牆已經遙遙在望,雖然眼看就要到達目的地,而且聽斥候的回報似乎皮氏縣完全沒有經曆過戰鬥的樣子,但是張郃並不打算放下他那顆懸著的心。
這一路上雖然趕路趕得很急,但是張郃並沒有放棄斥候在方圓十五裏乃至於二十裏的地域巡視和探查,甚至他還成功的找到幾名前往市集交易的山民,而這些山民也證實了那支神秘的沒有任何旗號的部隊的存在。
但是,不論是斥候還是山民卻都完全說不清楚那支部隊的去向。
這說明什麼?這隻能說明對方的反偵察技術或許相當的出色,而且對方應該沒有進入到河東的盆地之中,否則除非他們有心情一邊走一邊掃除自己所留下的印記,那麼他們一定會留下大量的行動痕跡——包括行軍駐紮所產生的生物排泄物,生火造飯所殘留的痕跡,就連萬馬奔騰在有經驗的將領眼中也是非常醒目的標示,這些東西都會成為暴露他們行蹤的瑕疵。
既然沒有發現這樣的痕跡,那麼最大的可能便是對手躲進了皮氏縣北部的群山之中,也隻有在那裏,他們可以輕鬆躲過一切探查,而後靜候己方的到來。
張郃想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了某位和自己亦師亦友的男人,那個將迷茫中的自己喚醒,隨後又帶著當時有些不安和怯懦的自己重新麵對一切的男人,那個如今憑借著自己的實力已經混跡的風生水起讓人好生羨慕卻無法產生嫉妒感情的男人。
果然是好基友好朋友,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啊。
不過話說回來,張雋乂童鞋啊,你這麼在意麴義難道就不怕某個此時正在袁紹軍效力的高覽內心產生什麼不滿的情緒麼?要知道你們兩個才是曆史娘所給出的官配啊。
進入到皮氏縣城,對皮氏地區的防務做了重新的部屬之後,張郃便命令發現神秘軍隊蹤跡的郡兵帶著自己的騎兵部隊前往可疑地區進行探查,以期望在第一現場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好吧,這樣看起來富有經驗的將軍甚至有成為大偵探的潛力啊。
雖然張郃沒有學過後世那些係統的知識,但是怎麼說當初他也曾經帶兵到草原上很是折騰了一番,為了生存和獲得足夠的戰果,他不得不在異族薩滿和巫醫的指點下學習如何通過某些痕跡來判斷敵人的數量、走向乃至於他們的牲畜是否爆發了大規模的疫病。
而正是這些當初讓他記憶深刻的知識,在今天的時候同樣發揮了神奇的作用。
“原來如此,看樣子對方轉了一圈之後應該是往北而去。你覺得呢,朝日台?”
“應該是這樣,不過對方的手法相當老道,即使是作為熟悉這一切的鮮卑族人,我也不得不稱讚一聲,我不可能做的比這還要好。不過……”
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名叫朝日台的鮮卑族薩滿略微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