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令人意外的“攪局者”(下)(1 / 2)

實際上迎敵這種事情當主將確立之後就變得簡單高效起來。

當然,這並不是對對手的不尊重,而是說確立了核心之後,其他人便自覺地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並按照分工展開工作讓原本停止的戰爭機器重新運作起來。

閻忠和鍾繇兩個人留在安邑處理此次豪強叛亂留下的亂攤子,同時還要負責料理那些出穀的白波軍軍屬。雖然白波軍的裁撤工作暫時停止,但是那些已經預備的名額和錢糧也要準備好。

說起來閻忠也沒有想到,經過數次滅頂之災的白波軍竟然還能擁有十餘萬的人口以及超過五萬的可戰之兵。雖然那些士兵的素質參差不齊,甚至可以說除了提不動武器的孩童和老人以及身體虛弱的人之外的男丁都算在了士兵的範疇中,但是這樣的數量的的確確讓閻忠頗感吃驚。這讓他不得不感慨白波軍的號召力之強以及大漢各地的天災人禍之多。

當然,閻忠多多少少忽視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這支白波軍的壯大的罪魁禍首很大程度上應該算在那位已故的漢靈帝劉宏的頭上。

當年劉宏驅流民十萬到西北,用以工代賑的方式希望能夠緩解洛陽地區的流民壓力。

想法不錯,一開始實行的也不錯,可是後來隨著西北戰事的拉鋸以及各種內耗的出現,流民漸漸除了要負擔繁重的徭役之外還多了一項戰場炮灰的職能,於是不少不堪忍受的流民眼看著無法反抗裝備精良且因為時刻提防敵軍進攻而極其警覺的軍隊,那麼唯一的求生之路就隻剩下逃跑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不論是逃亡弘農、馮翊,還是逃亡漢中,都隻是為了活命。

跑到漢中乃至益州中部的自然成了積極擴充實力的張魯、劉焉等人的部曲,而逃亡馮翊、弘農的這部分流民大半成為了白波軍的新鮮血液。

雖然比起南下的那部分流民來說加入白波軍並沒有讓他們的生存狀況得到根本的改變,但是人就怕比較,至少他們跟隨白波軍雖然生活依然艱苦而且還要麵對政府軍和地方武裝的剿殺,但是至少他們覺得這是在為自己的未來而戰,而不是那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明天。

於是張繡接手之後才發現,現在他最應該頭疼的並不是如何應對那支突如其來的未知部隊,而是如何監管那些人數占優的白波軍和歸順的豪強私兵不至於讓兩方之間爆發衝突。

結果,原本應該是分段布防的部隊最終卻變成了人數龐大的大兵團,這讓張繡以及以副將身份出現的曹性、張郃和徐晃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所以鑒於這樣的情況,閻忠和鍾繇商議過後決定向坐鎮晉陽的程昱發去一封密函,讓他抽調兵力隨時做好救援或者封鎖從太原郡與河東郡之間的通路的準備。

至於黃忠那邊,閻忠並沒有通知,而是與張繡商量後派駐了兩屯也就是四百人進駐箕關以扼守機關陘,一方麵將此處作為他們如果戰敗的主要撤退方向,另一方麵則保證即使他們無法撤退到箕關這兩屯的士兵再加上箕關原有駐防的郡兵也足夠抵擋一陣子並趁機通知河內。

雖然看上去很窩囊的樣子,仿佛對己方沒什麼信心似的,但是應該說對方的突然出現的的確確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種心寒的感覺,不自覺的在內心調高了對敵人實力的估計。

當然,很快原本鬱悶的曹性、張郃和徐晃三人就腰好腿好身體棒了,反而是成功拿到主帥職位的張繡用與之前曹性一樣幽怨的眼神看著三個將他的目光完全無視的家夥。

雖然從安邑到皮氏不過150多裏的路程,放到現代社會開車走高速不堵車的話完全用不上兩個小時,但是放到這支規模龐大而且兵員素質不一尤其是很多部隊屬於新降士氣低迷的大兵團隻怕那就是一個相當讓人頭疼的問題了。

天朝人恐怕都會熟悉一個成語:退避三舍。這個成語背後的故事表麵上看是一個人重信守諾的故事,實際上卻更像是一出兵法上的成功欺詐:用最真摯最美麗的字眼,宣布最悲慘最絕望的判決,用盡全力做好的準備卻不得不走入敵人預設好的戰場,既得不到勝利的榮耀,也隻能成全對手信義的名聲,無法後退,無法離開。

好吧,我們這裏要說的既不是可憐且自負的子玉,也不是那位最無可爭辯的五霸之一的重耳,而是這個成語中的那個“舍”字。

熟悉那個故事的人都知道,退避三舍就是領兵後退了九十裏(周製)的路程,也就是說一舍為三十裏(周製),另外古代行軍一天後安營紮寨也被稱為一舍,由此可以得知,古代正常行軍基本上一天也就是三十裏路,折合到現代度量衡大約25裏左右。

雖然看上去並不算多,但是考慮到古代人的營養攝取以及夜盲症導致黑天行軍困難,行軍時間有限,所以這樣的距離也是無奈的結果。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在山區一天還能行進六七十裏且隨時能夠進行急行軍的紅軍絕對稱得上是飛行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