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擔心麼?”
青衣嫋嫋,頷首掩眉,卻藏不住那惆悵裏的思緒。茗君沒有回頭。
來的是最活波的魚兒,那個從海灘撿回來的漁女。事實上是那個未曾謀麵的白姓女子的主意,大概是遭難者同病相憐,所以仙才撿回了這姑娘,但她並不被人注意,尤其是仙根本沒在意過她的名字,隨口稱為魚兒罷了。
“你覺得需要擔心嗎?”
“自然是不怕他們,大哥哥怎麼會讓他們來這裏放肆。何況姐姐們最近沒發現那酒的神奇麼?再多的壞人也不擔心。”魚兒想著近來身體的奇妙變化,言語充滿理所當然的自信。
“姐姐在想大哥哥麼,我也想他呢,不知道他給我想好名字沒,我都十四歲了,要有個好名、、、”
魚兒湊著頭,好奇中自語著。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那份被猜中心思的溫怒,怒中有喜;那個想換個名字的想法卻是真怒,怒於仙沒做到給魚兒取個好名,或者隻是怒他沒回來而已。
“你閑的沒事麼?怎麼來我這裏?”茗君怒於仙,卻不忍責備魚兒,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哎呀呀、、、忘了說了,剛才好大的振動,姐姐聽到沒呀?”
咯咯、、、
“你這丫頭,那麼大響動,我沒聾,當然聽到了,難道什麼事能嚇到你?”
茗君輕笑,打趣著魚兒自小漂泊練出來的膽量。
“真的嚇到我了,我以為我是檢回來的話是騙人的,但剛剛真的撿到一個木娃娃、、、茹姐姐和秀姐姐都在後山那邊,我是來叫君姐姐的。”
看著魚兒興奮緊張的臉兒,君如知道事情蹊蹺,尤其聽到小茹和阿秀在場,便知道事情很重要。
“邊走邊說,什麼木娃娃,哪來的?”
“那是暴雨中衝出來的,應該是上遊下來的、、、那娃娃很漂亮、、、”
“木娃娃漂亮?”茗君很不解,再漂亮也不至於驚動小如和阿秀,她們是一直跟隨他的丫頭,直到自己落腳棲霞樓,才被留在這裏,自然沒人能指揮她們,但隻要是關於仙的事,她們沒有怠慢過。
魚兒說的很快,但她實在是興奮多過理智,表達很是混亂。
大概隻聽到是個嬰兒,乘著巨木漂來。
二人撐著油紙傘,淅淅嘩嘩的積水偶爾透過廊牙落下,傘麵留下一道如淚的痕,驚雷裏,總不會讓人看得清楚那濕濕的意。
棲霞樓很高,但後山更高,茗君不解那乘水的木如何到了後山上。難道有暗道走水,湧上了山?
可世間被仙曾經青睞的樓怎麼會鬧水災?
廊亭婉轉,直達幽幽綠綠的山後靜林,那林中燈火閃閃。無論風雨磅礴,電閃逼人,那裏隻有靜,靜的肅穆,靜的讓人緊張。
茗君在屋前駐足良久,魚兒撐著傘,穩穩的擋著狂暴的雨。
門很舊,很舊。
茗君推門而入,很久時間,依然隻有靜。仿佛是兩個世界,屋內隻有五人,四位姑娘和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任風雨吹打,不能驚擾屋內的世界。
那娃娃真的如木,真的是木,生在木中。
那木是一株梅,虯龍一般,遒勁滄桑。
四周布滿淡淡梅花印,印與印上下相合,遇風而動,動則生香,香如同呼吸,那木娃娃每呼吸一次,臉色便紅潤一絲,似乎不多日便可以獨立老梅之外。
“是嗎?”
看著那淡淡梅印,魚兒吃吃問道。
沒人回答,沒人願意回答。如果不是怎麼對得起此刻這般甜蜜的快意,世間哪有更甚於此的幸福。
“還有誰知道此間事情?”
不管如何,此時的他最虛弱,是萬萬不能暴露的。茗君的問話裏第一次帶有最濃烈的殺意。
“暴雨傾盆的,我在膳房弄些吃的,聽到巨響便來看看,應該沒什麼人發現了。”魚兒不懂其中利害,但感覺到很嚴重,回答的語氣不是那麼肯定。
“那些江湖莽夫不能活著離開,今夜樓中女子全部備案,日後若要離開外出,需詳細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