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盡頭1(2 / 3)

“呼……呼……”直到這人喘著粗氣卻愣是推不開靳雨青,最後慢慢昏睡了過去。

確定兩人短時間內都不會醒過來以後,靳雨青這才從對方身上起來,癱坐到一邊喘氣,同時眼光快速掠過房間裏的設置。

這裏看上去是某個研究機構,擺設著許多台從未見過的高精尖儀器,從儀器上的英文標識來看,似乎是神經學方麵專用的玩意。他站起身翻看了幾本桌上遺留的病曆夾,大致是關於自己生命體征和身體每日變化的記錄,其間還有幾次搶救記錄和小手術記錄。

靳雨青掀起自己的衣物,記錄中所提到的手術與身體上遺留的傷痕都一一吻合。

看時間,這種記錄已經持續了最起碼一年。

可是一年的時間說短也不短,足夠警|察|局將他立為失蹤人口的了。更何況自己還正處於畢業季,畢業後整整一年都了無音訊,難道近在臨城的母親不會疑惑他的去向嗎。

或者說……這個機構在他的履曆上造了假,掩蓋了他失蹤的消息。

靳雨青將視線停留在液晶屏幕上,右上角自己的照片還是那張剛入學時其醜無比的學生照。他走到鍵盤前,想滑動翻看一下裏麵的記錄,也許就能搞清他們在自己身上研究些什麼。

“……快去看看!”突然門外遠處傳來說話聲,腳下的地板也應聲劇烈晃動起來——震感更加強烈了。

靳雨青望著屏幕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決定先逃出去再說。

三下五除二把地上一人弄上病床,剝了他的衣服給自己換上,然後把另一個人藏在床底。短短三五分鍾就手腳麻利的變了裝,戴上口罩和防護帽,把自己遮得隻剩下一雙眼睛。

一翻口袋,發現一張出入卡,一支手機,一個裝著身份證和幾百塊錢的皮夾,和一串車鑰匙。

“小劉。Q城發生了地震,我們這裏震感強烈,裏麵儀器怎麼樣?”剛刷卡出門,就有人把他叫住,見他低著頭不言不語,才狐疑到,“你這是去幹什麼?”

靳雨青看了一眼對方的胸牌,咳嗽兩聲淡定道,“張主任,我去上個廁所。”

張主任皺了皺眉頭:“你聲音怎麼了?”

“感冒了。”靳雨青低頭說了一句,但微俯的視線裏卻看到對方向後卻開的腳跟,他心想不好,登時一腳撩了過去,一隻手捂住張主任的嘴避免他喊叫。

就在此時,整座建築猛地震宕起來,靳雨青險些連自己的方向都控製不住。伴隨這突發震動的,是一種刺耳的金屬擦鳴,和肉|體可明顯感知的溫度驟升。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靳雨青捂著耳朵已經大汗淋漓,連後背的白大衣都洇濕了一大片。

再看被自己撂倒的張主任,左耳鼓膜想是被這金屬刺響震破了,從耳道裏流出了一些血水,正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痛苦地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打滾。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似是一顆炮彈在遠處炸開,餘勢襲擊了這座建築。一塊破碎的石板從頭頂掉下來,靳雨青來不及叫出聲,那薄而硬的石板已經齊齊切斷了張主任的手臂。

“啊——!”哀嚎散開,卻也迅速湮滅在餘波不斷的震動裏。

S城和Q城均坐落於物饒豐富的大平原中,並不處於地震帶上,而且幾百年來的曆史中聽說過發洪水的,卻從未聽聞Q城發生過地震。靳雨青被金屬擦鳴折磨得痛苦之餘,莫名其妙的,他好像潛意識裏就覺得這並不是一場簡單的地震。

建築裏接二連三地有人慘叫起來,他站在其中,仿若身處酷刑煉獄。

“救我、救我……”

褲腳突然被人拽住,靳雨青一低頭,看到滿臉血跡的中年主任正哀求地匍匐在自己腳邊,用那隻僅剩的手牢牢抓住自己的褲腳,“帶我出去……求求你……我不想死……”

猶豫了一會兒,靳雨青彎腰架起了張主任,兩人一瘸一拐地向出口走去。

出去的走廊裏一路都是東倒西歪沒力氣的人,遠遠看見靳雨青架著個人走出來,近乎絕望的眼睛裏倏忽燃起了生存的火苗,他們攔住他倆的去路,都想讓靳雨青帶他們一把。

再牢固的建築物也無法排除驟然坍塌的風險,可靳雨青是人,隻有一雙手,拚死也不可能帶得走這麼多的傷員。可看這群急紅了眼的傷員們,大有大家同歸於盡的架勢,甚至有那麼幾個還上手撓了他兩下。

靳雨青左右為難,但直接拋下這些人又不太人道,前後僵持了差不多兩分鍾,距離自己最近的青年忽然倒了下去。但抓著自己褲管的手卻攥得死緊,他用力掙了兩下,卻發現對方掩在白大衣下的手肘青白發黑,手背上砸傷的傷口竟然已經化膿了。

再看向其他人,傷口都以難以預料的速度腐壞著,一張張臉色都褪得煞白。

就算眼下氣溫高得異常了點,傷口也也不至於惡變得這樣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