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睡不著?”周蔚歎了口氣坐回他的床頭,兩手按摩著靳雨青的太陽穴,“做噩夢了?”
靳雨青身子一僵,睜得大大的眼睛慢慢扁了下來,抓著周蔚的那隻手捏的死緊。
周蔚低頭看了看,感到他在細微的顫抖,似乎為了不讓自己發現而竭力壓抑著。隻是稍加細想他便明白了,心裏不禁一陣酸楚,俯身擁住對方,細密地親吻他的耳緣:“是噩夢,別怕,我在這裏呢。”
“我……”靳雨青張開嘴,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艱難的溢出,過了好久他才調整好自己的嗓音,“我夢到……安安死了,你也死了……周蔚,那隻是個夢是不是?”他忽然想到什麼,突然掙開周蔚四處去看,見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急道,“保育盒呢?我不送培育所了,我們自己買人工子房放在中央宮裏……我們自己孵化……好不好?”
周蔚哽噎喚道:“雨青……”
“多貴我都買!我有錢了,你看,我名下有好多資產……我的通訊手環呢?”靳雨青翻開自己袖管,發現兩腕空空,又不死心地去掰周蔚的手,“不信你給範總管打電話,讓他查我賬戶!”
正鬧著,病房門又一次被打開,赫然就是一臉凝重的範總管。
靳雨青直起身子叫道:“範總管你來的正好!你支出一筆錢來買台人工子房。周蔚不信我有那麼多錢來養安安,他怎麼能不信呢!”
範總管左右難為,支吾了好一會才向周蔚說道:“人手我都聯係好了,過兩天就能下、下葬……”他顧及到靳雨青,沒再明白地說下去,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頗為複古的鍍金鑰匙,“這是皇家墓園的鑰匙。”
周蔚剛要伸手去接,就被靳雨青一個快手搶過,“咚!”地甩到遠處的牆麵上,轉過來眼目赤紅地瞪道:“什麼墓園!誰死了?皇室沒有人死!那隻是個噩夢……你不是也說那是個噩夢嗎!?”
靳雨青也是氣急,登時就要離開病房,兩人掙扯間指甲在周蔚的手臂上撓了一條紅印。他一拳打在周蔚胸口,也沒注意到男人促然發出的輕哼聲。
範總管傻在原地,半晌才想起來上前幫忙。
兩人一左一右摁著靳雨青把他弄回床上,誰知他剛從昏迷中醒來,哪來的那麼大力氣對抗他們。而且顧及他身上有傷,又不敢太過用力。最後周蔚摁著他雙手,幾乎整個人是騎坐在他身上的,在吵鬧間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吼了一聲:“靳雨青!你再鬧下去我剛接好的肋骨又要斷了!”
聽此,靳雨青才怔怔地安靜下來,眼睛移到他的胸口,看到洇出衣料的一點點紅跡。
“周先生,陛下他……”
周蔚咬了咬牙,略帶疲意地說:“沒事,範總管你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另外,安排好那些媒體,陛下受傷的消息先不要宣揚。”
範總管應了一聲,躊躇地望了陛下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直到靳雨青徹底卸下力氣不再跟他反抗了,周蔚才從床上起開,兩人在這次掙鬧裏都搞得形容狼狽。周蔚垂首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插|進自己的額發裏;而靳雨青則保持著剛才被摁住的姿勢,動也不動,空洞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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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過,周蔚要忙著代為處理中央宮的政務,還得派人去追捕趁亂逃跑了的譚啟明,每天到了傍晚才有時間到醫療區看望靳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