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狼共舞11(2 / 3)

眼前的黑布撤開。

他被屋中盈盈綠光和腥熱的血氣衝得發了發呆,片刻回過神來,發現房間正中一個小型祭台,台下有一圓形凹槽,裏麵堆著數不清的綠色寶石,石上血跡斑斑。祭台外圍跪著一圈白衣侍女,正是之前靳雨青見到的那批盤發姑娘,正閉著眼睛念誦經文。

——這便是神洗室了吧,靳雨青心裏猜道。

沒想到哈裏斯會直接將他帶進這裏來,雖然和原定計劃有些出入,但也無妨大礙。

他懸得胳膊發酸,不經意向後一靠,被刺痛一番才注意到自己背後是一麵紮著無數尖刃的鐵板,想來房間中大概會有個機關,隻消哈裏斯那麼輕輕一按,自己頃刻就會被捅成刺蝟。

這麼一想,靳雨青竟然輕輕地笑了一聲。那個妖怪男竟然對自己不自信到這種地步,要用他來威脅尤裏卡就範。

一隻四角嵌著綠寶石的鐵籠被運送進來,靳雨青看著籠中動彈不得的黑狼。密室的門關閉,哈裏斯走過來,泥土色的指尖劃過他的下巴,道:“我的兒子太難馴了,他隻聽你的話……所以隻好委屈你了,我的新娘。儀式結束後,你們有的是機會再續前緣。”

“儀式結束後他還是他嗎,哈裏斯父神?”靳雨青眨了下眼睛。

“隻要你覺得是,他便是。”哈裏斯從祭台上拿起一把金色匕首,嫻熟地割斷了身邊一個誦經侍女的咽喉,那姑娘竟是硬撐著沒有歪倒,頸上動脈湧出的熱血彙聚在凹槽裏。隨即那男人打開了籠門,從凹槽中鮮血淋漓地捏出一塊,掰開尤裏卡的嘴|巴放進去。

他嘴裏念念有詞,忽而一振袖,黑狼頓時醒來,怒目圓睜地盯著哈裏斯。繼而轉頭看到吊在鐵釘板前的靳雨青,才按捺住了撲咬哈裏斯的衝動。

黑袍男人笑了笑:“乖孩子,自己到祭台上去,否則你的小情|人就要穿腸肚爛了。還是你喜歡聽我誦咒?”

尤裏卡無動於衷,哈裏斯果然低啞地念起了喑語。

靳雨青“嘩啦啦”地晃動著腕上的鐵鏈,幹擾著哈裏斯的聲調,大聲道:“尤裏卡,咬他!”

“住嘴!埃米爾·瓊斯,你不想活了嗎?”哈裏斯駁斥他。

“我想活,想活得很。”靳雨青笑嘻嘻地,搖晃鐵鏈的動靜並沒有弱下去,反而愈演愈烈,那厚實沉重的環鎖在他猛烈的動作下竟然裂開了一個鎖扣,“死了的是你,哈裏斯·朗曼!”

他悄無聲息地弄開那隻鎖扣,想到了之前大雨中困縛他的那些侍女裏,其中有一個金發碧眼,是偽裝進去的薇薇安。

被人喚了久違的姓氏,哈裏斯目光炯炯地盯過來。

靳雨青嫻然笑道:“你想做什麼呢,哈裏斯,讓這些飽含邪念的汙血繼續支撐你飄蕩無依的靈魂嗎?一代一代依附在狼的軀殼裏,如今又要將你對世間的不甘和痛苦轉嫁到尤裏卡的身上?讓整個王國配你一起殉葬?”

“當年的瓊斯錯了,可如今的你也錯得離譜!哈裏斯·朗曼,你曾經是為民情願的開國英雄,可現在你在做什麼!用整個王國百姓的鮮血報複王庭!你和朗曼氏族的殘暴統治有什麼區別。”

哈裏斯怒道:“閉嘴,花言巧語!瓊斯不僅搶走了我的成功碩果,還擄走了我的多莉絲,他虐她至死!”

“幾百年了,你想報複的人都已經是地下的一把殘渣了,包括你的多莉絲。”靳雨青說,“多莉絲是因思念你而早逝的,並非你說的虐待。”

而哈裏斯並不想聽這番解釋,隻見他指間隱隱閃著一條絲線,靳雨青猜想那恐怕就是身後鐵板的機關,霎時一腳踹開了兩隻腳銬,在鐵刺彈出的刹那一躍而出。

“……”哈裏斯張開衣袖,眯起的眼睛看向黑狼,試圖用僅剩的體力操控尤裏卡。

靳雨青一把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在掌心打了一個花旋,一刀撕裂了包裹在哈裏斯身體外麵的黑色大袍,現出裏麵僵屍般幹癟瘦削的可怖身材。尤裏卡被他的咒語吸引,向他徐徐靠近,在兩步開外突地撲起,同時吐出含在嘴裏的寶石。

哈裏斯沒能料到它能脫離控製,匆慌躲避間愣是被尤裏卡撕扯掉一邊肩臂。

“來人!”他喊叫一聲,可不管是外頭嚴防死守的狼群,還是密室中的侍女,都仿佛沒聽見似的。

尤裏卡落地化成人形,扯起地上一塊衣料披在身上。密室打開一條縫,側身擠進來一個年輕男人,是赫拉斯。他揚手拋來一把光亮的刀,被尤裏卡淩空接住,利落地將跟在赫拉斯身後衝撲進來的兩頭灰狼砍斷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