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十年來,燕文禕從少年長成青年,卻從來沒有表現過任何關於這方麵的意思,他一直入魔般的苦於尋找一個夢中的伴侶,並為此拒絕了許多的佳人良配,這令緋鯉感到無比苦惱。
更何況,眼下,燕文禕苦苦尋找多年的那個人、或者說那隻藍鱗大鮫……已經出現了。
緋鯉再次遊出水麵,將自己仔細擦幹之後,完全徹底的化成人形,才穿上衣服往燕文禕的院子走去。
院前一個人都沒有,這是燕文禕的習慣,他不喜歡有許多人圍繞在他的房間周圍,好像他是個一啞就全然失去了生活能力的廢人一樣,平心而論,這個男人的啞不僅沒有讓他淪廢,反而愈加塑造了一種溫雅和煦的性格。他雖不能參與帝位之爭,卻能夠徹底拋卻朝堂,在市井商場裏嶄露頭角。
緋鯉施施然走進院落,尚青綠的楓枝伸向側窗,在窗紙上打下斑駁疏密的葉影,整個院落都陷在一種潛心的寧靜之中,唯有微風掃進,青葉應風而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少年行至門前,正待抬手敲門,恍惚從這一片風樹簌響之間辨聞出一道低低的喘息,淩亂而且並不規律,聽來令人耳紅心跳。他抬起的手滯在半空,麵色窘然不知所措,明知道應該轉身避去,卻鬼使神差地更加湊近了幾分,將鮫人尖尖的敏銳耳朵化出來,貼在門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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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禕斜靠在床榻一端,上身衣衫完整,隻有褻|褲微微向下扯拽著,彈出一根健壯而微微翹起的器物,這樣的尺寸與他晃白虛浮的臉色極不相稱,顯得怪異極了。
他的左手攥著幾篇藍色大鱗,緊緊的貼在胸口,似乎在擁抱著什麼人,微涼的鱗片映著蓬勃的心跳,上下快速擼動的動作加劇男人的心跳,使得脖頸上浮出一層薄汗。燕文禕抬手揩去讓人瘙癢的汗滴,表情的難耐顯示出他並不因為這樣劇烈的自瀆而滿足,反而更加難以隱忍,他閉上眼睛,擅自在腦海中構造出來的春|光旖旎的想象令他很快達到了巔|峰。
喉結滿足地吞咽了一下,已經完全損壞了的聲道依舊顫|抖著企圖發聲。
緋鯉在門外偷聽得麵紅耳赤,心神的不定導致化形也發生了輕微的偏差,他的手腳和臉頰上開始顯出細小的鱗紋,指間也隱約凝出了蹼的形狀。
燕文禕卸掉一口氣式的,空腔般長歎了一聲:“青……”
緋鯉猛然驚醒,快要恢複鮫形的身體也停止了變化。
他在呼喚誰?是青嗎?因為聲道的毀壞,燕文禕到底念的是哪個字他根本無法辨認出來,隻是從發音的相似度來聽,似乎是個和“青”十分類似的音腔,但值得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緋鯉”的名字,和這兩個字一點關係都沒有。
少年臉色不太好看,來時的興致勃勃也已經化成了晴天霹靂,直打在他的脊背上,令他渾身冒出了虛汗。緋鯉向後一退,腳下踉蹌被一隻空花盆絆住,發出了哐啷的動靜。
他連停留也不敢停,轉身就逃出了院子,唯恐燕文禕突然走出來,撞見他現在的窘相。
燕文禕聽到門外的動靜,放鬆的心情倏然被打破,他一把提上褲子,將手裏的鱗片藏在枕下。拉開房門時,一個人也沒看見,隻有微風掃過他冰涼的還沒來得及清理的下|身,以及——地上有一些明顯的水跡,也許是濕漉漉的頭發滴落下來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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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飯桌上。
燕文禕一身寡素淡袍,修長白皙的手指優雅地端著一碗米飯,緋鯉為他盛湯時目光不受控製地老往他下半身去,似乎還陷在午時偷聽牆角的震撼中出不來。
湯碗被接了過去,緋鯉才似燙了手一般縮回來,兩隻黑碌碌的眼睛盯著自己的飯碗,神色呆滯茫然。
怎麼會呢,公子小時聽說一直生活在宮中,連市集都沒有去過,後來又是他形影不離地侍奉在左右,也沒見什麼時候遇到過一個美人,為什麼公子就那麼喜歡一個從沒有見過麵的人,而且喜歡到願意為他守身十年呢?
不,也不算守身吧……最起碼還幻象著他做、做那種事呢……
緋鯉心裏念念叨叨,半天一粒米也沒送進嘴裏去。
“緋鯉?緋鯉!”臨風敲了敲他的腦門,微微氣道,“緋鯉,公子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啊?!”少年猛地抬頭,放下筷子兩手慌亂一擺,“沒聽到!我中午什麼都沒聽到!”
臨風:“……”
燕文禕心道:中午那個,果然是他啊。
臨風說:“什麼中午,公子是問你,這裏離海那麼近,氣候也正合適,這附近海域沒有太凶猛的鮫鯊,你要不要回你的家鄉看一看?也許能夠找到你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