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憶起當時在屠仙峰,靳雨青一碗一勺喂他吃藥喝水、哄他入睡,穿衣洗澡無微不至。清醒之後,一點一滴他其實都記得,隻是覺得那樣的自己癡傻不堪,渡劫失敗也便罷了,還淪落到要讓魔頭照料起居,被羞恥地叫著母親才喚得的“阿奕”,甚至說什麼雙修道侶的傻話,貽笑大方,簡直是丟盡了仙門的臉麵。
——這些他都記得,隻是那時心底自尊作祟,不願承認罷了。
可他所見到的屠仙尊不僅沒有世傳的血腥殘忍,反而跳脫又多話,先前認為他聒噪煩人,但相處日久,又覺得這樣的人與往日所見的體麵的正道修士大不相同,竟也開始認為這樣也不錯,忍不住與他一同放縱起來。
但一個七尺男兒,又是個千年蟒妖,還是個名聲頗臭的魔修,浪的要死又黏人……到底哪裏好?他又說不上來。
“啪嗒。”
一滴水珠從臉頰繞過,碎在地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苦澀的液體與膝下猩紅混跡在一起,不分彼此相互交融,蕭奕呆愣看了許久,忽然間明白了——並非是莫楓有什麼難言的“好”,不過是他自己“想愛”卻不敢說罷了,以至於困拘心中成了一種難言之隱,陷在一種名為“欲|望”的羅網裏,掙紮不脫。
“莫——”
“蕭奕?”身後倏然響起熟悉的、活生生的聲音。
蕭奕猛地回頭,見背後站著一個披著床單的赤|裸男人,身上傷痕累累,腹上劍傷處糊著兩道黃符,披頭散發,形容妖冶——是活著的!
靳雨青奇怪地看了看蕭奕臉上尚未幹涸的兩道淚痕,歪著腦袋思忖片刻,忽然兩手一拍,恍然大悟道:“哦,沅清君,你不會是生心魔了吧?快說快說,剛才看見什麼了?”
他一聽堂堂清心寡欲、一表君子的沅清君也有了心魔,還跌跪在床頭默默哭泣,神形好似時刻要悲慟氣絕。直好奇的心裏癢癢,又暗自可惜自己晚來了一步,沒能瞧見當時情景。遂一個勁地催問他到底看見了什麼,八卦氣勁十足,完全不似一個被靈劍捅了一刀的人。
這會兒蕭奕也明白過來了,因為自己金丹蒙塵,又潛意識裏害怕靳雨青會出什麼差錯,心誌微有動搖,就讓這心魔鑽了空虛。
“莫楓。”他柔聲喚道。
靳雨青心裏一軟,不再問了,俯身拿身上裹著的床單去擦他的臉,安慰道:“你刻的符咒太難看了,我又去加固了一層,哭什麼呀!好端端的,什麼東西能把你嚇成這樣?”
蕭奕伸手將他一攬,肌膚相貼擁抱的感覺實在令人心安,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仍是一個字都不肯多透漏。
靳雨青身上可還疼著,便推了推他,道:“你先鬆開。”
一想通方才那些事,蕭奕就有些舍不得了:“再抱會。”
“咳,”靳雨青難得羞澀一下,支支吾吾地說,“不是不給你抱,是……嗯,我是想說,我們可以換一種更深入的方式……再抱……”
蕭奕起初沒有理解:“更深入?”
靳雨青道:“你知道的,我們蛇嘛,比較擅長雙修。”
蕭奕:“嗯。”
靳雨青又道:“你也知道的,我們妖嘛,比較喜歡吸人元陽。”
蕭奕:“哦?”
靳雨青開始結巴:“我看……你就挺結實的,讓我吸兩口恢複恢複元氣……應該沒事吧?”
蕭奕漸漸有些明白了:“嗯……”
看他裝傻充愣地盯著自己瞧,靳雨青伸手將他一推,急道,“你這嗯啊哦的算什麼,說這麼直白都聽不懂呀,非逼我說的更明白一點?那好吧,沅清君,既然你都這麼裝傻了那我也不要臉了……蕭奕,我想跟你上丨床,你是願意上,還是不願意?”
說完片刻,兩人的臉都不可遏製地紅了起來。
靳雨青越想越覺得這樣直白尋丨歡實在是太不要臉,又苦於得不到蕭奕回應,幹脆變回了一條大蛇,盤起身子直挺挺地壓|在對方身上,反正蛇皮厚,看不出臉色。
被巨蟒壓|在下麵的男人哭笑不得,抬手逗了逗蜷縮著的蛇頭,心底陣陣躁動,低聲誘問道:“你變成這樣,怎麼深入交流?”
說著將手伸到大蛇尾腹,尋摸到那兩片腹鱗,挑|逗著向裏探了一指。
靳雨青被按到軟弱處,渾身一顫,慢慢展開身體,繞柱似的從腰到頸把蕭奕纏了起來,猩紅微涼的信子在他唇上吐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