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艾立安對靳雨青來講毫無反抗之力,而且長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就是隨便來個壯實點的孩子都能把他揍的找不著北。
靳雨青不是沒想過先除之而後快,簡單利索快。但是他也知道,世界力量絕不會放任他這麼做,說不定到時候反派沒弄死,反而把人逼急了早黑化上幾年,直接把大陸給玩完。
與其冒這個險還不如趁著時機還早,把反派給掰直了。畢竟從現在開始到他長大去毀滅世界,還有至少六年的時間。
六年他成不了神也成不了仙,但拾掇一個半大孩子回歸正途,尊老愛幼全麵發展,還是沒問題的吧!
於是靳雨青完全忘記自己穿進這些個鬼世界之前還是個畢業論文堪憂、情感生活為零、智商基本下線的三無青年,更別提養孩子了。
以前精靈王一直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神秘,身邊從沒有貼身的從仆,如今那身典雅的王袍無論出現在哪裏,身後都能看見一個灰白衣服的黑發精靈,就連聖泉中也是少年侍奉在側,這讓周圍的人既羨慕也妒忌。
但誰也不知道,每天在聖泉邊的小殿內,靳雨青都會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控製體內的靈力。
一段時日之後,艾立安已經從一開始連靈力都凝聚不出,到現在可以用靈力催動物品的挪移,靈擊也能夠捕捉到快速移動的物體。
這樣的進步對從未接觸過靈術的少年來說,已經是十分可喜了。
靳雨青滿意地點點頭,抹去了艾立安額角的汗水,從書架上抽出一本高級靈術書遞給他,讓他自行專研,潛心練習,然後便去處理神院那邊的事情了。
艾立安捧著書目送他的背影遠去,下意識摸了摸被王觸碰過的頭發,整間小殿裏彌漫著清淡而熟悉的熏香味道,好像王一直站在這裏,從未離開一樣。
他靈術學的慢,一招試上幾百遍也未必會成功,但王從沒有煩躁的表情,而是一遍再一遍的講述難懂的咒術內容,直到他都聽出那低淺的嗓音裏已經有了幹涸喑啞的跡象。他不敢說,但更是為自己的不爭氣而懊惱,每日離開聖泉後,都會一個人鑽到無人的角落繼續練習,直到當日所學能夠熟練掌握。
他就用這樣極笨的方法,將那本厚厚的高級靈術書硬是給印在了腦子裏,當終於看到自己掌心也能夠像王一樣,凝聚出一團微微閃光的灰蒙霧氣——他竟是頭一回理解了,為什麼精靈會那麼喜歡會發光的東西。
那的確很美,閃耀著、明亮著,似乎能照亮心底最深的喑暗,然後變成一種上升的喜悅,填滿了他的胸腔。
時間在這樣的訓練中過的很快,春去秋來已一年。
少年已不複當時那個腿腳細弱的孩子,身體上已經鍛煉的非常結實,此時若再有人不知好歹的上前挑釁,他大概幹翻兩三個也不成問題。
靈術一旦真正入了門,學起來很快,更何況他原本就身負不遜色與神使的靈力。高階靈術也被他掌握地十分熟練,甚至能夠融會貫通變化出新的術語。他終於能夠在與王的對練中贏得一招半式,再也不會被狼狽地掀翻在地了。
每一日的變化都讓少年欣喜不已,他終於能夠更加接近王了,而不是單純的受他庇護,做一個可憐無用的軟包子。
而這一年來,靳雨青也沒少忙,他一邊辛勤於“如何教育反派皈依正道”的曆史性難題上,一邊還要跟神院打遊擊戰。
原主性情溫順,說的不好聽點,足夠稱得上是懦弱。他雖是奧蘭多大陸最被人崇拜的精靈神子,但也是神院用來操控王國的傀儡。
王國鼎盛,他卻不得自由,這是洛伊一生最為苦惱的事情。
而這次,靳雨青想做一個真正掌握自己命運的王。
-
神院裏,一月一次的長老會議靜的嚇人,所有人都瞪緊了眼睛。
唯有主位上斜倚著的精靈,一隻手撐著下頜,羽毛筆尖落下一滴墨水,迅速洇開成一片毫無形狀的汙跡,將會議所準備好的報告書染地無法辨別。
他沒有發怒,但周圍的氣氛冷的可怕,其他人的靈力似乎也被這樣冰冷的視線凍住了,他們隻知王的靈力強大,卻不知究竟強大到何種地步。
靳雨青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但足以讓別人知曉他不高興,很不高興。眼前這份32號法令明麵上看去,是造福人民的,但實際上仍是為貴族服務,為神院的統治服務,將底層毫無勢力的精靈們打壓地抬不起頭。尤其是像艾立安這樣被無端視為不祥的人,大陸上還有不少,但這條法令完全斷絕了他們的活路。
原世界裏,正是因為原主簽署並頒布了這條毫無人權的法令,將已經深遭命運不公的反派逼的走投無路,幾乎到了與雞犬爭食、與羊豕同圈的地步。
表麵上看去欣欣向榮的國家,實際已經處在危機的邊緣,而其中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就是已經對王國心生怨恨的艾立安。這條法令加劇了反派與王國的矛盾,為後麵奧蘭多大陸的覆滅起到了不可估量的負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