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王的男人3(1 / 2)

一隻灰不溜秋的黑發精靈自然不能與國王同車而行。

士兵一把抓起地上少年的頭發,拎高他的頭顱來仔細端詳了一番,片刻又髒了手似的丟了回去。啐道,“不過是長的好看了一點,竟然入了陛下的眼。”

另一個士兵推攘他一下:“快些跟上吧,王所鍾愛的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艾立安被人用麻袋一裹,直接扛在士兵的肩頭,隨著王駕馬車的隊伍末端進了城堡。

他像一隻被人擒住了的鴨子,薅了毛,丟進水池裏粗魯的浸泡,以洗幹淨他身上的汙跡和泥土,準備隨時丟下鍋去。然而他並沒有被蒸煮,而是套上了精致華美的長款衣袍,衣上緋色綿延的花紋令他潮濕的烏發顯得更加詭異。

然後一隻冰涼的鐵環扣在他的腳腕上。

艾立安醒來的時候便是這樣一幅不堪的景象,自己被一條粗獰的鐵索拴在四柱床上,緋色錦袍再華麗,也遮掩不住他衣下一.絲.不.掛的尷尬處境。

如此看來,他就好像一隻供人觀賞取樂的怪物。

房間內的裝飾太過於精美閃亮,是一般貴族也用不起的,讓艾立安無法反駁,自己的確就是在精靈王的宮殿裏——那位他以為是純淨高貴的、與其他精靈不一樣的王。

他甚至跪倒在地,跟隨他唱念了聖詩!

該死!

艾立安拖著鎖鏈從床上跳下來,鏈子的長度足夠支持他抵達這間房子的大部分地方,但更遠一點的——比如窗戶或者門,他都無法觸碰。

但幸運的是,那群人沒有把他的舊衣物丟掉,而是團成一團扔在了房間的角落裏。艾立安扯開自己衣服的夾層,從裏麵摸出一把生了鏽的鐵片。

他沒有錢去鑄一把匕首,在精靈族裏,佩戴裝飾精美的匕首是貴族才有的權力。他甚至不能明白,這些精靈們到底對那些會發光的東西有著多大的執念,因為這種帶著鋒刃的東西對他來說,隻有防身的作用。

艾立安手中的玩意是一側磨銳了的鐵片,他曾經用這把其貌不揚的小刀片宰殺過兔子。

還沒有試過對人動手,但若是萬不得已,也不是不能一試。

少年眼中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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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雨青被一群囉囉嗦嗦的長老們留在神院裏,被迫聽了一堆並沒有卵用的雞湯,那些精靈們陳舊腐朽的陋習對骨子裏已經換了人的靳雨青來說,毫無用處。

他也不會聽從。

回到王宮,其他從仆告訴他,艾立安已經被安置在了花園後麵的偏殿裏。

裏麵沒有什麼動靜,靳雨青直接推門而入,看到寬敞的床上一個少年背對著他蜷成小小一團,腳上的鐵鏈十分矚目,沉重地陷在柔軟蓬鬆的被褥裏。

那腳踝一周磨得通紅,快要破皮了,明顯是經過了一番徒勞掙紮的結果。

靳雨青腦袋一疼,扶額歎息:這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把他拴起來了?!

艾立安聽到腳步碾在地毯上的聲音,一點點向自己的方位接近,這次被他靠近的感受與之前在祝福廣場上完全不同。少年脊背緊繃,藏在懷裏衣袍中的手暗暗地握緊了生鏽的刀片。

一聲輕淺的呼吸聲響在自己的耳後。

艾立安感覺自己的神經上仿佛竄過去了一條大蛇,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驀然揮出捏著刀片的手臂,向著精靈王的方向劃去。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更像一條被惹怒了蛇,兩隻墨烏的眼睛驟然狹長,他從冬眠中蘇醒,猛地伸出了猩紅的信子,去攻擊麵前任何會對他造成威脅的人,不管這人是不是奧蘭多大陸的王。

靳雨青被他突然而起的動作一駭,隻來得及偏頭側開,並不鋒利的刀片仍是擦著自己的臉頰劃了過去。

危急關頭他哪裏還管得著這是不是boss,瞬時一記靈擊使了出去,打在少年的手腕上,將那危險的刀片彈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櫃子腳邊。

艾立安要衝過去撿,被身後的王抬腳勾住了腳上的鐵鏈,鎖鏈猛地一收,就把他整個摔翻在地板上。

少年腦袋被撞得一矒,隨即就被靳雨青扣壓得動不了。

待眼中的昏花散去,艾立安呲起兩排白牙,眸中的墨色凝成濃重的一團,恐嚇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成年精靈。對方有壓倒性的絕對力量,倘若他真的要對自己做什麼的話,艾立安是無能為力的。

靳雨青見他沒了辦法才停手,一道鮮豔的紅色液體從臉上的劃痕中滲出,沿著頰邊的弧度流下來。他揩去血珠,蹙眉看著身下這個力氣蠻橫的少年,十分想問問他以前是不是在獸群裏混過,竟然二話不說上來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