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應該是個年輕女孩,聲音頗有點熟悉。
我關門後苦笑了一下,看樣子我還真的是做了一個噩夢。
這時手機響了,是李立國打來的,他問我現在在不在招待所,他來接我去他家。
我茫然地應了一聲在,李立國說他十五分鍾後就到,會在樓下等我。
關了電話後我進衛生間洗了把臉,鏡子好好的,沒有花,如實地照出了我蒼白的臉和深深的黑眼圈。
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就像耗幹了所有精力似的。
我是不是真的隻是做了一場夢呢?
擦幹臉我撥通了鍾叔的電話,可惜長音響到自動掛斷,鍾叔都沒有接起來。
於是我又發了一條信息給鍾叔。
原本是想把我經曆的事情全部寫出來的,包括導遊啊老村長,當然也包括大雷小雷他們,還有最後關頭看到的鍾叔和黑暗中的那個身影。
但是太長了,我最後隻編輯了一句:鍾叔,我碰到了非常複雜的一件事,如果你看到這條信息,盡快回我電話。
我想確認一下我所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鍾叔是不是真的對我施展過入夢術。
還有最後的那個身影,真的是小左嗎?我為什麼覺得除了像小左之外還像一個人呢?
這種感覺就類似於當我第一眼看到小左的時候,我總覺得她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但是這種認識又不是很熟,以至於我沒辦法光憑一個背影就把人認出來。
我心裏頭有很多疑惑,懷著這麼多的疑惑我把自己收拾妥當後走到了一樓大堂,等李立國。
大堂裏很熱鬧,來來往往很多人,前台小姑娘在給剛來的客人登記入住。
我往門外看了一眼,李立國還沒來。
電梯叮當一聲,到了一樓,門開後走出來幾個年輕男女,巧了,正是我之前在樓上碰到的那幾個。
其中一個女孩跑到前台問道:“我們房間的燒水壺壞了。”
前台小姑娘笑著說:“我馬上讓人給你調換一個,是哪個房間?”
女孩說:“303,趙晴晴。”
前台小姑娘說:“好,馬上就安排。”
女孩又跑回了自己夥伴那裏,其中一個高大的男孩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我們房間的鏡子怪怪的。”
另外一個跟他長得很相似卻明顯比他小一點的男孩笑著說:“哥你個傻逼,每次都是同一句開場白,你以為我們會相信嗎?”
一個單眼皮,眼角有一顆痣的女孩說:“小雷說得對,大雷你每次都用同一招,能不能擺脫你換一個啊,大家都這麼熟了,你還來這一套。”
大雷摸著自己的頭發,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可是這次我沒有騙你們啊,我真的一住進去就覺得房間裏怪怪的,尤其是那麵鏡子,我光是走過它前麵都覺得背上寒毛直豎。”
單眼皮女孩挽著她男朋友的手,另一隻手推了大雷一把:“懶得聽你糊弄,走了走了,餓死了,不是說好了去吃飯的嗎?”
我低頭看了眼手表,六點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