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東西收拾好,明天到省城,”
上海市郊,大學城。
一個背著黃色帆布包,穿著膠鞋的青年,一個渾身油膩,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站在了學校大門口,頓時形成了一片很獨特的風景。
上海大學,在被譽為新中國驕子城市的上海市東區,校本部位於上大路99號,94年由上海工業大學,上海科技大學,和上海科技高等專科學校和原上海大學合並組建而成,是上海唯一一所國家“211”大學,秉承“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精神,被譽為“東方的斯坦福”。
旁邊不時有人經過,麵對這一對前所為有的奇怪組合,都頻頻回頭。
在旁邊詢問了新生接待處的一位青春活潑的大一學生後,張老三找到了校長辦公室,天涯站在門外等了片刻,張老三出來了,跟著出來了的,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老頭子,頭發梳的是一絲不苟,渾身一股儒雅之氣,一身老式中山裝,老頭子細細打量了這個很灰很土的青年,“你喜歡學什麼?”
“我,無所謂。”
無所謂嗎,現在的年青人啊,看著麵前有點木納冷淡的天涯,老頭子微微搖頭,頗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模樣。
“李老師,你安排一下,這個,哦,這個叫天涯的,安排到你們國際交流學院。”
“喏,教室在301,寢室呢,在那邊紅色房子的二幢一單元201,拿好你的手續,保管好你自己的私人物品,有什麼事情呢,來辦公室找我。”
“恩”
張老三跟校長唏噓了幾句後,跟天涯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走了,幹淨得如同某某詩人說的,輕輕的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沒有深情款款,沒有依依不舍,相當的幹脆利落。
在一起上廁所的時候,張老三塞了一張卡,一張身份證給他,然後說了一句話,卡的密碼是那一天的年月日。
學校很大,天涯花了一天才徹底的對這個陌生的地方做了個比較詳細的認識和了解,對他來說,最感興趣的,還是學校東側的那高三層的圖書館,對於站了六年牆根的他來說,這就是天堂,對,以前夢裏的天堂。
寢室還沒來人,看來對於很多人來說,準時上課,這雖是一個好學生的表現,但大學學業正式開始前的放鬆,這更顯得難能可貴。
青春,既然不能夠被拒絕,也不能夠被挽留,那就用你喜歡的方式,去揮霍吧,貌似,這一切都很天經地義。
枯燥了九年或者說上十年的時光,大學,的確,是很多人理想中的天堂,無拘無束,隨心所欲。
疏不知對其他的一部分人來說,這簡直就是罪惡,赤裸裸的罪惡。
門開了,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一眼鏡同學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對麵下鋪上一身農民打扮的天涯時,又看了看手中的紙條上的號碼,最終,放下了手裏的皮箱,伸出了肥大的手,“我說同學,你在化裝嗎?初次見麵,你好,我叫武剛,”
“嗬嗬,你不喜歡握手啊,那就算了,對了,我老家是山西的,你呢?”
呃,這人也太冷漠了吧,話都不說一句,“對了,你是這裏的學生嗎?”
胖子有點納悶了,該不會是農民工吧。“恩”
“嘿嘿,你終於說話了,哈哈,”
第二天,來了一個人,瘦瘦高高的,不愛說話,如同天涯一樣,眉清目秀,拗不過胖子的一陣死纏硬磨,天涯也知道了他的名字,郴烈,第三天,又有人來了,一個魁梧的東北大漢,平頭,看起來憨憨的,大嗓門,這個叫楊芳的東北漢子跟胖子一會兒就混在了一起,隻不過,和天涯和郴烈說不上幾句話,就被他們的神情和態度給打敗。
相處了一個多月了,天涯和郴烈還是一樣冷漠讓人不可接近,胖子和楊芳依然卿卿我我,但天涯不時感覺到周圍的這二位有時候發自內心的關心,也漸漸的話多了起來。
此一時,彼一時也,人有的時候,是應該在當下所處環境的熏染下,做出點調整,不是麼。
胖子和楊芳在工商管理係,而郴烈則是在計算機科學係,而天涯,則是在文學係,所以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下了樓,可以說是呈扇形的放射離開。
天涯上完了課,都會到西邊的圖書館去逛逛,看點和自己專業相關的書籍,有時候也會借點感興趣的課外書回去看看,比如說西方近代史,比如說西方哲學史,西方經濟學。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難道不是嗎?
物質上的富有,能掩蓋精神上的匱乏嗎?當然,答案是否定的。
很多時候,環境能影響一個人的視線,影響一個人的情緒,但最終改變人的,始終是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