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事開始(1 / 2)

天涯在旁邊靠近大海的一個地方,挖了一坑,埋葬了他,沒有棺材,伴隨老頭子的是一個木板釘成的木箱,裏麵有一包五毛的,沒有過濾嘴的沒有牌子的煙,一瓶原度的老白幹。

那裏是一個山坡坳處,海風不容易吹到,周圍有的,隻是一些野草,野花,亂石,墳前,沒有墓碑,或者木牌。

麵朝大海,看看春暖花開,地下的他應該會開心點吧。

四年前的那個夜晚,老頭子出來找到了他,那時,他的意識已經漸漸的模糊,怪人擰斷了他脆弱的脖子,也幾乎拿走了他的生命,他心裏掙紮過,不甘過,但當他就要徹底的歸於黑暗的時候,他旁邊響起了一聲歎息,深深的歎息。

對生命的歎息。

十二年前老頭子,走進了他的視線,四年後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這世界上,總有奇跡會發生,也許就是在你我身邊,也許,這是上天對有些人的補償和憐憫吧。

生活在繼續,相遇,離開,都隻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人生就是這樣,當你得到什麼東西的時候,總是會莫名的失去什麼東西,得到了,失去了,就好像一個等式。

老頭子斷氣的那一刻,他,沒有哭,隻是眼睛微紅,心裏有一種苦,說不出來,也哭不出來的苦。

小城最近幾年變化了很多,荒地慢慢的少了,替代的是鋼鐵林立的大廈,以前還默默無聞的海濱小城,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如潮水般湧了進來。

今天,他該離開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蔚藍廣闊的大海,簡陋但能避雨擋風的木屋,遠處光禿禿的小山坡,以及山坡上土堆裏的老頭子,街角豆花店白白嫩嫩,豆香撲鼻的豆花,腆著大肚子,光著胳膊的大胡子老板,還有街頭小道旁那所現在被推掉重建的學校。

天涯默默的走了,背著用了四年的二手黃色帆布包,邁出第一步後,再也沒有回過頭。

碰碰碰,傳來了一陣很有節奏的敲門聲,不急躁,但清楚的能讓人聽見。

“誰啊?一大清早的,等等,”一會兒門裏一陣索索的穿衣服的聲音。

“呃,你找誰啊,”望著眼前的人,瘦瘦的,很單薄,穿著一件很土的但幹淨的舊衣服,右手正欲再敲門的少年,張老三揉了揉眼睛,在這裏已經生活了20年的他,麵前的人,他不認識。

少年沒說話,從褲袋裏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張老三頓了頓,看了少年一眼,最終,接過了信封。

打開了信封,拿出了信,片刻後,隻見懊惱,悲傷從張老三的眼睛裏閃過。收起了信,歎了一聲,“進來吧,”

天涯不知道老頭子在信裏寫了些什麼,不過看到對麵的人的表情,猜出可能是老頭子以前認識的人吧,或者他們是朋友呢。

於是,天涯在張老三的家裏落下了腳,張老三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到屋裏找了一套半新的衣服,拿了一張還算幹淨的毛巾,遞給了天涯,又朝客廳左邊望了一眼,“那邊有拖鞋,去洗個澡,等會吃飯,”

天涯接過衣服,放在旁邊茶幾上,再拿出下麵的一雙大號拖鞋,慢慢脫下了早已看不出顏色的襪子,然後拿起衣服走向了浴室。

剛才的一舉一動,都被張老三看在了眼裏,尤其是少年脫掉襪子時露出的帶有殷紅顏色的腳跟,他微微動容,這孩子,這一路,竟是走過來的嗎?

新的生活開始了,對與天涯來說,僅僅是換了個環境而已。張老三是這個鎮子上的屠夫,生活很簡單,早上五點,將先前收來的豬肉殺掉,再將豬肉擺上門前的肉案上,將清理後的大小腸,豬心肺肚舌掛在肉勾上,然後草草的吃了早飯,就坐在板凳上,不時的喝上一口酒,慢慢的等客人上門。

天涯到這裏已經六天了,慢慢的習慣了這一切,張老三沒有叫他做什麼,天涯也覺得幫不上什麼忙,特別是有一次半夜的時候,無意看見張老三淩晨在後院殺豬後。

天涯的生活很規律,六點起床,洗漱,然後再看看書,七點,就到後院去做功課,不斷的重複著。

老頭子給他的那本書上的那十三個動作,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動作總有點怪怪的,讓他很別扭,不過後來次數多了,也就慢慢的習慣了,後來身體變得暖和了,漸漸的力氣也大了,天涯覺得很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功課做完了,他就跑到小鎮的山上涼亭,一個人靜

靜拿著那塊玉片的發呆,原本可是兩塊的。

張老三從來也不管他,就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交流的時候,最多就是一句話,“吃飯了”。

到了這裏後,張老三給他買了許多的書,先是小學的,中學的,最後是高中的,買來就扔給他,之後就不管了,完全放任自流。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