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走出鍾粹宮,正準備回司藥房的時候,不知打哪兒滾來了一個石頭,差點絆了如煙一跤,正準備踢開時,發現石頭上綁了一張紙條,如煙向四周望了望,確定四周無人時,才迅速彎下腰撿起石頭,將紙條解了下來,正待仔細看時,突然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於是慌忙地將紙條揣進衣袖中,隻是一不小心讓放在衣袖中的手帕滑了出去,忽然一陣大風刮過,正待去撿拾時,才發現一群人已浩浩蕩蕩地奔赴她這個方向,其中一個明晃晃的身影最為顯眼,她一眼就看出這是當今天子的儀仗,為了避免被問罪,忙不迭地跪下身來請安。如煙側過身子,微微低首,努力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根本無暇顧及還在飄飛的手帕。
隻是手帕竟好死不活地落在了皇上的頭上。太監總管李公公見到後,慌忙上前大聲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不該讓這等汙穢之物驚擾了聖駕,還請皇上恕罪。”
李公公拿眼往前隨便一瞅,發現是一宮女跪在一旁請安,心中思忖道,定是這個宮女不小心將手帕弄丟了,還驚擾了聖駕,想來也是可憐,隻是如今也怪不得他了。心中想著,李公公便大聲吩咐道:“來人啊,把這個宮女拖出去重罰。”
如煙聽到李公公竟然因為一塊手帕的事便要重罰她,心中不平的同時,為求免受皮肉之苦,不得不大聲的求饒。
慕容拓跋聞此,眉頭微皺,出聲道:“隻是一塊手帕而已,不必如此苛責。”於是,慕容拓跋走下禦輦,將帶有絲絲梅花香味的手帕交還給如煙。如煙本是低著頭呼叫求饒,身邊還有幾位內侍正欲拖走她,隻得拚命掙紮起來,忽然之間,所有外力全都撤走了,而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的麵前,手中還握有她的絲帕。如煙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看向來人。兩人的視線猛然撞上。慕容拓跋的眼眸似夜空一樣漆黑,內裏蘊涵無限的能量,似能把人吸進去,隻是那眸子裏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堅冰,寒冷徹骨。慕容拓跋的眼神犀利危險,隻是如煙目光並不躲閃,而是直直地望進那洶湧澎湃的深淵裏。慕容拓跋望著這雙眸子,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閃過,隻是那感覺稍縱即逝,無法抓住。
慕容拓跋眉目微舒,淡淡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皇上的詢問後,如煙連忙低下頭謝恩,解釋道:“奴婢是司藥房的如煙。”
“以後行事可得小心點,萬不可粗心大意了。”不知道為什麼,慕容拓跋臨走前非要囑咐一句,末了,自己又覺得可笑,他堂堂的九五之尊為什麼要對一個小小的宮女表示關心呢?真是可笑,他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什麼非要囑咐一個才剛剛見了一麵的宮女,隻是在撞見了那樣清澈明亮的眸子後,總是會叫人不自覺的想要關心罷了。慕容拓跋搖了搖頭,壓下心底的異樣,大步走進了鍾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