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業呢?怎麼沒在家?”
“他還沒回來。”虹看了眼虎著臉的父親,平時父親很少來她家,因為父親身體一直不好,很少出門的,今天卻也一起來了。
“小虹,你告訴我們,你為什麼要離婚?”
“放著好好的安生日子不過,你想怎樣啊?”母親的聲氣漸漸大了起來。看得出,母親有些激動了。
虹低下頭,她不知道說什麼好,難道告訴父母親她另有所愛了,所以才要離婚的?她不敢這麼說。
“敬業哪裏不好了,你非要和他離婚?”
“他常常不回家。”虹輕聲嘟囔著。
“男人有應酬是正常的,他好歹也是個副局長呢,難道你想讓他天天在家陪你麼?”
“是他外麵有人了,還是他欺負你打你了?如果是這樣,我們同意你離!”母親站起身來,站在虹的麵前。
“是你外麵有人了吧?是不是?敬業說的是不是事實?說!”
“是的。”虹聲音輕的幾乎隻有她自己能聽到。
“你再說一遍,你真的有人了?”母親指著她的手在發抖,氣得連說話的聲音也哆嗦起來。
“是的,我是愛上別人了!”虹想既然父母已經知道這件事,那就不用再隱瞞了,反正他們早晚都會知道的。
“誰叫他這些年來對我不聞不問的,你們知道你們女兒過的是什麼日子嗎?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我煩心,他什麼也不管,當這個家是飯店、旅館,我算什麼?我是他請的保姆嗎?”虹越說越委屈,眼淚順著臉頰滾落,直至泣不成聲。
“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許離!”父親大聲吼道。看著滿臉通紅的父親,虹害怕了,父親有嚴重的高血壓和心髒病,是不能激動和受刺激的。
“聽見沒有?隻要我一天不死,就不許你離!”女兒嚇得大哭起來,從大人們的對話中聰明的女兒早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媽媽,你就聽外公外婆的話,不要和爸爸離婚,好不好?”虹的心都碎了,此情此景讓她不知所措了,答應父母親和女兒,就意味著自己又要開始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不答應他們,自己就是不孝,父母年紀都這麼大了,尤其是父親經常住院,醫生吩咐過不能再讓他受刺激,如果父親有什麼三長兩短,讓自己情何以堪?
她無聲地點了點頭,匍匐在兩位老人跟前,淚如雨下。
窗外,不時何時下起了瓢潑大雨,點點滴滴、如泣如訴……
六
虹呆呆地看著手機,已經撥了無數遍了還是沒人接聽。這幾天偉都沒接她電話,發的信息也是有去無回,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心裏沉沉地擔憂著。
虹又撥了一遍號碼,還是無人接聽。明明是通的,為什麼他不聽我的電話呢?
管不了那麼多了,虹撥通了偉家裏的電話,話筒那邊很快傳來了聲音:“喂!”
是偉的聲音,虹心跳加速了,久違了的聲音,今天總算聽到了!
“是我,虹。”虹柔聲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偉,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你不知道我急壞了嗎?”
“說話呀,為什麼不說話?”虹急噪地問道。
“虹,今天是我最後一次接聽你的電話,以後我們就不要聯係了。”傳來偉低沉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
“我實話告訴你,我愛人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我不想和她離婚,我很愛她。所以我隻能放棄你。”
“你說什麼?你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了嗎?你不是說隻要我能離婚你就會放棄一切和我在一起的嗎?”
“虹,你也是成年人了,你應該知道有的時候說的話是不能作數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難道這一年的相處都是假的嗎?你對我的情意也都是假的嗎?”虹想起了這一年來的濃情蜜意,想起了他初見她時那一刹那的由衷喜悅,想起了他吻她時叫她“丫頭”時的款款深情,想起了她調皮時他輕彈她額頭的那份喜愛,想起了他和她身體糾纏在一起時的愉悅,以前的種種如電影般徐徐上演,她的心被扯得七零八落。
“虹,你也曾快樂過的,是不是?如果你不是這麼任性的話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在一起的,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何必那麼認真嘛,做情人不是也很好嘛,我也是沒辦法,和你分手也是不得以,我還是喜歡你的……”
她默默地掛上電話,臉色可怕地陰鬱著,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隻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夢而已。她突然嗬嗬地大笑起來,笑聲慘烈,不堪入耳。
夜色像魔鬼一般地籠罩著大地,黑暗中一切醜惡的勾當都被遮掩了,就算你有一雙亮眼,也未必能看清一切。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是真實的活著,又有多少人是靠麵具生存?不得而知。
一念紅顏
她於他,是一場風華絕代的勾引。他於她,是一次零落成泥的歎息。
十四歲的時光深處,他回憶起了她的臉,清明秀氣,暗傷隱浮。
一、殘夢
午夜十二點,夜的城市有一種鬼魅的平和。我放下畫板,在小夜攤邊叫了一碗揚州炒飯,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