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冠冕堂皇,她卻愕然的睜大了眼睛。
想不到男人看上去氣度如淵,卻也有這樣不講理的一麵。
什麼叫睡哪裏……這洋房大的和宮殿有一拚,隨便睡在哪裏還不是全看他的喜歡?
還是說他對這間格調溫柔的房間有什麼特殊感情,是她不小心霸占了他喜歡的房間?
心中犯著嘀咕,秦夏末無可奈何的瞄了他一眼,順著絲綢床單滑到了床下,俏生生的抱著枕頭往出走:“實在不行我去客廳的沙發上借宿一下好了,您一個人想做什麼都沒問題。”
“不許。”
男人的大掌從後麵扣住了她的肩膀,稍稍一帶她就身不由己的再次坐回了床邊。
完蛋了,這可是在顧雲深的地盤,哪裏有她放肆的餘地?
秦夏末緊張兮兮的再次開始偷看他,同時抱緊了手中的枕頭,決定萬一男人要對她做出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就要用這個枕頭痛打對方。
在她鼓著臉頰,自以為惡狠狠的凝視中,顧雲深的唇角輕輕一翹,放棄了帶她進去洗個鴛鴦浴,看看她飽受驚嚇的惡趣味。
而秦夏末緊繃的神經也在男人自顧自的去沐浴後鬆弛了下來,抱著枕頭虛脫的癱倒在了床上。
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些。
無論哪一件,都讓她覺得措手不及。
還是等到男人穿好了浴袍出來,她再和他好好商量一下分房睡好了,他的命令雖說霸道了一點,但隻要她表現的足夠可憐,應該還是能打動那看似鐵石心腸的男人吧……
想著想著,秦夏末的眼皮漸漸沉重了起來。
她抱著枕頭暈乎乎的在床上翻了個身,覺得很冷的將自己埋進了被子。
心中還惦記著要等顧雲深出來,現實中卻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雲深穿著浴袍走出浴室,鷹隼般的視線順勢在房間中遊走了一圈,看到了床上蜷縮成一團,睡得很熟的小小身影。
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清了小女人紅撲撲的小臉,顧雲深隨手擦了擦發絲上滴下來的水珠,欠身在另一邊上了床,掀起了他和秦夏末共用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被這樣的舉動嚇到,睡夢中的秦夏末縮了縮身子,眉頭也煞有介事的皺著,很快又舒展開來。
不知不覺中,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了她的身上,眼中的笑意又一次的加深。
直到秦夏末低低的囈語了一聲:“不要,好冷……”
男人眼中的笑意一頓。
他伸手目標明確的摸上了秦夏末的雪白的額頭,方才的笑意轉瞬間消散一空。
不用想,他在接住秦夏末以後,除了因為她表現出來的陌生而稍稍在外麵怔忪了一下以外,肯定是秦夏末為了逃跑的事情耗費了太多心力,本以為能成功逃跑,又一波三折的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
起身按響了召喚女傭的按鈕,顧雲深用被子將秦夏末牢牢地卷成了個蛹狀,帶著她乘坐私家車連夜到了最近的醫院。
此時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左右。
二十四小時的醫院中,留下來值班的醫生在看到顧雲深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再看清秦夏末長相的一瞬間,則是情不自禁的怔了怔。
“急診室在這邊,請跟我來。”
護士們自動自發的簇擁著那俊美無儔的男人,每個人心中都很清楚對方的身份,卻沒有敢對此多說哪怕隻言片語。
高燒中的秦夏末在男人陰冷的注視下,被緊急送進了急診室。
一門之隔,打過退燒針的秦夏末漸漸的蘇醒了過來,神情迷茫的看了看頭上亮的要命的白色燈光,四下看了看。
環境很陌生,那個俊美無儔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好在她還沒來得及感到驚慌,就率先一眼發現了似曾相識的人物。
“徐醫生……”她微弱的寄出了一道聲音:“我想喝水。”
一次性消毒被子被人插上吸管,喂到了她的唇邊。
一口氣喝掉了大半杯,秦夏末才覺得火熱的身體有了力氣,讓她可以將想說的話繼續問出口:“我又怎麼了嗎?”
“沒問題的,經過我們的檢查,你腦中殘留的淤血正在消失,時間大概需要一個月左右,有多一點或者少一點的可能,但不會永遠都這個樣子的。”
徐淼的診斷,讓秦夏末心中一鬆。
不知怎的,雖然她現在對顧雲深一點印象都不複存在,潛意識裏卻並不希望她會給對方帶來任何的失望。
要是她一直不能恢複記憶,那個男人即便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也依舊會感到些許為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