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菲道:“讓你亂的,恐怕不是大劫,而是那個小夥子念得那句詩。”
鬼車道:“我隻是不明白,他到底是真認得你,還是受人指使。”
柳芳菲倘然說道:“當然是真的認得我。”
鬼車道:“可這……”
柳芳菲一直都在須彌畫鏡中,那黃毛小兒又怎麼會認得?
柳芳菲摸了摸自己的麵具,道:“隻怪我當初有眼無珠,錯看那歹人。”眼裏似有幾分淒苦。
鬼車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也知道若是開口安慰反而會適得其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我總算明白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再後麵還有獵人,唉!如此環環相扣,當真是天亡要亡我等不成?”
柳芳菲聽她哀聲歎氣的樣子,全然沒有半點威風,覺自己那點憂愁不值傷心,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橋到船頭自然直
,你也無需太擔憂。”
鬼車無奈搖了搖頭,仰天長歎:“前日我突靈光一現,隱隱知道算出自己的將亡,可惜算不出此番因果,無法先做打算。”
柳芳菲道:“今日你看那小子如何?”
鬼車不知為什麼她突然這麼問,但還是如實說道:“他有些本事,但若是赤手空拳跟我打,十招之內我必取他性命,即便有神兵利器,他也絕過不了三十招。”
柳芳菲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他麵相如何?”
鬼車道:“我說得正是這個。”
“此人滿頭白發,應當是誤服異藥所至,因此不論。他長得雖清秀,卻像是童子相。”鬼車搖了搖頭,道:“命如薄紙啊!更主要的是一生中難免水難。我五行屬水,且善驅水,因此我吃定他了。”
柳芳菲用手背遮住嘴巴笑了起來,道:“既然吃定他,那你怎麼不娶了他,讓他做個三從四德的丈夫。”
鬼車靜靜的看著她的眼睛,道:“別說這種掃興的話。”
柳芳菲一語雙關,說道:“你可知畫地為牢?”
鬼車道:“這我怎麼會不知道,相傳,文王善掐算,畫地為牢無人敢越,違者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必捉拿。”
柳芳菲點了點頭,道:“那你算算現在那小子在哪裏?”
鬼車沒嫌她說話總是說一半,知她自有道理,隨手從地上撿起幾片桃花,吹了口氣後,就地撒下,觀其卦象:“怪啊!他應該早就幾個月前死刀劍下,而且屍體遠在西南千裏之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芳菲沒有說什麼,抓起她的手,在她手上寫了個“陳”字。
兩人私下本就無話不談,鬼車豈能不懂其何指,但心中還是暗想:“你說他是歹人,為什麼不把他放下,讓他繼續傷你的心。”又立刻責怪自己胡思亂想,道:“原來如此,那芳菲的意思是?”
柳芳菲笑道:“困而不殺。”
鬼車點了點頭,道:“哈!哈!難怪擊征會向他下戰書,看來你早有算計。”
柳芳菲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