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這是一報還一報
接下來的半個月，她都住在齊帆家裏。一間不算太擁擠的一居室，齊帆在客廳裏打地鋪，她睡他的房間，他的床。
她過起了黑白顛倒的生活。白天，實在熬不住了就睡覺，晚上，跟齊帆一起去藍魅酒吧做服務員。
當然，她的工作基本上都是陪客人喝酒。
大概同性戀酒吧的圈子都是相通的，沒過幾天，就有不少其他酒吧的客人慕名而來，一坐下來就點名要見識見識她的千杯不醉。
客人多，酒賣得多，齊帆很高興，酒吧老板漾哥更高興。一個星期下來，結算工資的時候，她竟然領了三千多塊錢。
有事情做，時間總是好過一些。
隻是，她的愧疚又加深了一層，她答應過慕恩芝，在她離開這裏之前，每天都會去翟霖書墓碑前懺悔。
沒想到一開始她就食言了。
不是她不願意去，是不能去。
霍佩玖知道她不見了，肯定會到處找她。任何她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他一定每天都會派人去找。
所以，她哪裏都不能去。
其實她很感激齊帆，雖然他給她帶來了也許是危及生命的風險，但如果不是認識了齊帆，這些日子，她能去哪裏？
她沒想到最先找到她的人是鬱箐箐姐妹倆。
鬱箐箐的說法是，從前在演藝圈，多少認識些魚龍混雜的人。
“難怪霍家兩父子都快把整個城市翻過來了也沒找到你。”鬱箐箐不輕不重地打量著她，“頭發剪短了，臉上貼著紗布，這麼看著，跟報紙上登的照片確實區別不小。”
其實報紙上的尋人啟事她也看到了，有兩次來上班的時候，遠遠看到街口有警察拿著照片在找人，她都讓齊帆幫忙避過了。
有時候她會想，那天她突然自己剪短了頭發，之前又劃傷了臉，也許都是冥冥中的自有注定。
顏梓看了鬱桑桑一眼，問，“你們想怎麼樣？”
“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放過唐阿姨。”
“前兩天，唐阿姨自殺了，差點沒救回來。”鬱桑桑看著她，“不管她做了什麼，她都是明昊的媽媽。你別忘了，你欠明昊一條命。”
“就算是坐牢，也比進精神病院強。”停頓了幾秒鍾，鬱桑桑的語氣明顯柔軟了些，“顏梓，明昊的外公外婆讓我給你帶句話，讓你想辦法把唐阿姨接出來，他們二老將感激不盡。”
她不作聲。
“我姐姐來找你，是想跟你做個交換。”
顏梓先後看了她們姐妹倆一眼，表示她在等她們說下去。
鬱箐箐很快開口了，“你媽媽為你失蹤的事跟政啟鬧得很不愉快，顧清江趁熱打鐵向你媽媽求複婚，沒過兩天卻被人在車上動了手腳，刹車失靈出了車禍。”
“這個時候，如果你再出麵說是政啟派人把你軟禁了起來，我想，他們之間就該徹底結束了。”
“顏梓，就算你欠翟霖書再多，霍佩玖都替你還了。”鬱箐箐說，“有一個男人這樣死心塌地地對自己，你該珍惜，又何必躲在這裏，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
顏梓迎麵看了鬱箐箐一會兒，“上次是不是你收買了人害我媽摔下樓梯的？”
鬱箐箐笑了一下，“如果是我，你以為我現在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裏跟你說話嗎？”
“霍家是個什麼地方，連常婉儷那樣聰明大氣的女人都能抑鬱而死，就可見一斑了。”她說，“我不過是天生會演戲，但是再會演戲的演員，也得聽導演擺布。霍家這出戲，導演從來隻有一個，那就是霍政啟。”
“顏梓，不希望你媽進霍家大門的，豈止我一個。”
顏梓想了想，問：“是霍佩賢，還是霍佩芬？”
“還有他們的母親，柴亞萍。她手裏頭有正遠集團10%的原始股。”
“人家一家三口，是怕你媽媽成為第三任霍太太，拿到這10%。”
她現在是藍魅的服務員，她們進店就是客人，她當然不能開口趕客人走，但是她也不打算再聽她們說什麼，“鬱桑桑，我是欠明昊一條命，但我也欠翟霖書，債太多了，我還真還不完。明昊媽媽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誰不用為自己做所的事負責呢！”
顏梓轉眼去看鬱箐箐，“順著你的思路，如果真的是霍先生軟禁了我，我又有什麼可能逃出來，還把這件事繪聲繪色地告訴我媽，讓我媽毫不懷疑地相信這一點？”
“我還有別的客人要招呼。”說完她就轉身走了。
“羅棠呢，羅棠你也不管了嗎？”是鬱桑桑的聲音。
“她爸爸的公司資金周轉不靈，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她到底放慢了腳步。
“羅棠昨天晚上在酒吧買醉，今天一大早衣衫不整地被環衛工人發現在街頭的垃圾堆，疑似被人輪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