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以羅棠和她的關係,霍佩玖絕不會看著羅陽貿易出事不管。連黃慧娟和易寧霜,他都能替她妥善照顧,何況是羅棠。
她心中酸痛難當。
果然,夏翊也知道了,“顏梓,你永遠也不會原諒羅棠,對嗎?”
顏梓抬眼與他對視,問,“夏翊,你還會喜歡羅棠嗎?”
夏翊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
很快問,“你不等她醒過來嗎?”
“十年情份,難道真的從此形同陌路嗎?”
她還有從此嗎?“我走了。”
齊帆還在南門等她,上來的時候她就說了,如果她一個小時之內不下來,他就自己先回去。
回到酒吧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漾哥說有一個女客人留了東西給她。
她伸手接過來之後,走到儲藏室裏去看,竟然是她的“裸照”,應該是那天唐茹玥給她拍的。
正看著,齊帆進來說有人打他的手機找她,正是鬱箐箐,“顏梓,照片看到了嗎?剛剛你走得太急,我都沒來得及說交換條件。”
她不做聲。
“你們畢竟是母女,你媽這麼多年不管你,事到如今,總該為你做點什麼吧!”
“還有,這些照片是唐阿姨拍的,我們既然拿了她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要想辦法把她從精神病院裏接出來。”
鬱箐箐最後說,“其實我直接找霍佩玖,也是一樣的。你說呢?”
顏梓隻說了一句,“我建議你直接把這些照片交給我媽,看看她願不願意跟你做這個交換。”就把電話掛斷了。
齊帆還在旁邊,“顏顏,到底怎麼了?”
“什麼照片?”
“那兩個女人來找你幹什麼?”
她迎麵看了齊帆一眼,“你不是說了什麼都不會問我的嗎?”
齊帆聳了聳肩,攤手,“好,我不問。”
顏梓就那麼笑了一下,“這還差不多,好姐們!”
“白天陪我去幾個地方。”
齊帆朗朗一笑,“行!誰讓你現在是我的搖錢樹呢!”
想著打樣前這兩三個鍾頭,也是她最後呆在這裏的時間了,她忽然就覺得場子裏在座的所有認識和不認識的客人都格外親切,來往交談之間,她的話和笑容也相對多了一些。
過了一點,趕在漾哥離開之前,她特意向吧台要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漾哥,自己先一仰脖子飲盡,語氣鄭重,“漾哥,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關照!”
漾哥微眯著眼眸打量了她一會兒,舉杯將酒飲盡,“好說!”
下班之後她請齊帆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吃東西,兩個人並肩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腳凳上,顏梓第一次主動跟齊帆聊天,半個月了,他們好像都沒有說過多少話,“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的?”
“年初。”齊帆說。
她又問,“你不怕嗎?”
齊帆笑了一下,“怕死?”
“人不都得死嗎?早一點,晚一點而已。”
人這一輩子,再長再短,到最後都隻落得墓碑上幾寸大小的一張照片。如此想來,的確沒有什麼好怕的!
“你的家人父母呢?”顏梓又問。
“死了,父母在我十歲那年為了躲高利貸的人追債,開車衝到了海裏,我叔叔養我到十八歲就不管我了。”
齊帆說這話的時候,目視著窗外黎明時分的天色,過了一小會兒,才轉過頭來看她,“顏顏,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