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老爺子準備動真格的了
這時候，霍佩玖正跟慕湛鈞在地下酒窖裏喝酒。
入目都是紅木酒櫃，室溫控製在13°，珠簾璀璨的歐式水晶大吊燈發散出來的光，被成千上萬隻酒瓶反射成了一種神秘而輕柔的琥珀色。
這間酒窖是一間防空洞改造的，空間開闊，風格粗狂自然，存酒量極大。
視聽室中央，霍佩玖和慕湛鈞對麵而坐。
隻見慕湛鈞將杯中酒飲盡，雙眼微睨，“老幺，你這是早就打算好了，家裏紅旗不倒，家外金屋藏嬌了？”
霍佩玖的眸光溫溫涼涼，“那你這是打算好了，不僅幫那小子管理公司，還要幫他娶老婆了？”
慕湛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那宋偲呢？”
“她等了你這麼多年，難道就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霍佩玖不緊不慢地給他倒酒，“那你呢？你等了她這麼多年，難道連一個結果都不想求？”
慕湛鈞眼風驟然一冷，“兄弟，這話，擱在心裏就算了，說出來可就沒意思了。”
霍佩玖放下酒瓶，漫不經心地端起麵前的酒杯晃了晃之後，抿了一口酒，“阿鈞，看來你有點辜負我。”
“什麼意思？”慕湛鈞直視他，半晌兒才開口。
“上次那小子想拿你來壓我，我特意讓他回去問你，如果我們同時看上了一個女人，我會不會讓，你會不會讓。”
他說，“你真該有點你們家那小子的氣勢，鍥而不舍，死纏爛打。”
慕湛鈞不動聲色地審視著眼前人，他要是真對宋偲有意，三年前就不會突然在拉斯維加斯跟雲蔓注冊結婚，這一點，顯而易見。
從來都不是他們同時看上一個女人的問題，因為十多年來，宋偲心裏眼裏根本就沒有他。
“南北禦街的剪彩和DK財團繼承人的接見都被你大哥截了胡，跟著又出了藥廠的事，但是看起來你還是最大的贏家，怎麼，老爺子出手了？”
“還是你因為那三千八百萬暴露得太多？讓老爺子有想法了？”慕湛鈞眉心微擰，對他舉杯，“值得嗎？”
霍佩玖掀眼與慕湛鈞對視，“老爺子準備動真格的了。”
慕湛鈞灌了一口大酒，問，“分家產？”又說，“這麼突然。”
那天他們和霍政啟在白聘婷病房門口迎麵碰到，之後霍政啟打來的那個電話，說的是，“你媽媽都走了這麼些年，爸爸也老了，也是時候該娶個太太，舒舒服服地享幾年清福了。”
霍佩玖實在沒想到，白聘婷竟然讓老爺子動了結婚的念頭。借著酒勁，他悶悶地想，怪不得有人說黃昏戀比年輕人的熱情來得更凶猛。
所謂人到遲暮，每一天都是在跟時間賽跑。
“老爺子談戀愛了。”他隔空做了個碰杯的動作，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跟顏梓的媽媽。”
慕湛鈞的臉色一時間很是有些不可捉摸的精彩，“你們父子倆愛上了人家母女倆？”
“然後老人家就拋了個副董事長的位置出來，擺明了讓你上演一幕愛江山不愛美人的戲碼，所以，你那失意的美人就轉身到了我們家那傻小子的身邊？”
霍佩玖雙眸一黯，凝眉道，“你怎麼不說你們家那小子因禍得福？”
慕湛鈞“哼”了一聲，“福？從我查到你是美人公司的幕後老板，我就確定我們家那傻小子沒戲了。”
霍佩玖象征性地揚了揚嘴角，不無得意，“所以你現在是確定要跟蘇連昇聯手了？”
慕湛鈞一雙劍眉飛揚，目光如炬，“怎麼，不合你心意？”
霍佩玖卻是眉頭舒展，唇畔梨渦漸顯，“回頭我發一份宋偲的工作日常給你。”
燈光下，兩個人男人心照不宣地對視良久。
最後還是慕湛鈞先扯了扯嘴角，一臉揶揄，“幫兄弟追自己未婚妻的男人，我還是頭一遭見。”
霍佩玖淺淺彎唇，似笑非笑，“幫兄弟搶自己外甥心上人的男人，我也是頭一回見。”
他先舉杯，“幹。”
慕湛鈞也爽快舉杯，“幹！”
談完之後他先離開，慕湛鈞後麵還約了人。
剛一上車就收到了顏梓的短信，空白的，沒有內容。
不小心發出來的？
她現在在做什麼？看他以前發給她的信息？看他們以前的通話記錄？
對著他的號碼發呆？
是他今天的視而不見傷了她？
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可以這樣自欺欺人，為什麼總是可以輕易將他舍棄？
這麼一想，霍佩玖不禁直接關了機，卻又十分舍不得地將手機握在手裏，不自覺地越握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