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湛鈞顯然對她並不陌生,“你就是顏梓?”
她已經站起了身來,“是的。”
慕湛鈞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撞車的時候你在霖書車上?”
顏梓說,“不在。”
“這麼巧,你剛好在他撞車的地方附近,而且還這麼巧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慕湛鈞顯然已經全麵了解過車禍現場的情況,更顯然,他對事故有懷疑。
顏梓心裏一緊,就聽見慕恩芝問,“湛鈞,你怎麼會這麼問?”
“我已經讓人查了路口的監控和霖書的行車儀,正常情況下,霖書根本沒有可能撞上那輛車,除非,他是故意撞上去。”慕湛鈞說,“就算是因為發現被撞的那輛車突然闖紅燈衝出了人行道,以霖書的車當時所在的位置,也根本不需要做任何避讓,他更加沒有理由突然變道撞上去。”
“湛鈞,這是什麼意思?小書他……”可想而知慕恩芝的震驚。
“姐,你別著急,不管當時是什麼情況,我都會查得清清楚楚。”慕湛鈞安撫了慕恩芝之後,重新看著她,“顏小姐,你第一時間出現在車禍現場,請問你都看到了什麼?”
“當時我和我媽正過馬路,聽到響聲,轉頭就看到了霖書的車,然後我就跑過去了。”即便是實話實說,她也不能不心虛。
監控畫麵的確記錄了這個鏡頭,慕湛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問,“霖書是去接你們?”
顏梓搖頭,“不是,之前我沒有跟他聯係過。”
慕湛鈞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確實與眾不同,明明是一張素淨得不能再素淨的臉,卻隻讓人覺得豔。
絕不是通俗意義上的“豔”,這種感覺就好像突然看到一大片白雪皚皚,入目都是潔白,但越是這種單一的顏色,越鮮亮耀眼。
霖書這小子的眼光不差!
看這個女人一副心懸在嗓子眼的樣子,對霖書絕不像是普通朋友,但聯想到霖書最近的狀態,不是徹夜不歸,就是喝醉到不省人事,都學會借酒澆愁了,多半是進展不順利。
他們之間有什麼問題?
他索性把話挑明了問,“你跟霖書是什麼關係?”
顏梓很快把眸光轉向了慕恩芝,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話卻是對他們兩個人一起說,“伯母,慕先生,霖書之前向我求過婚,我沒有答應。如果你們不反對,從現在開始,我希望我能以未婚妻的身份陪在他身邊照顧他。”
慕恩芝一臉難以置信,不知道是對於翟霖書已經向求過婚這一點,還是對她與那天夜裏截然不同的態度。
正在這時候,白聘婷趕到了,“顏顏。”
慕湛鈞抬腳走開了。
顏梓一抬頭就看到白聘婷身邊還跟著一個短發,穿職業套裝的年輕女子,多半是霍政啟給白聘婷安排的貼身秘書一類。
“顏顏,霖書怎麼樣?”
很奇怪,一路上她都沒有哭,這會兒看到白聘婷,她竟然不自覺地有些鼻子發酸,“還在手術。”
白聘婷上前握住她的手,“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見白聘婷在以眼神跟她旁邊的慕恩芝找招呼,同時慕恩芝也站了起來,她連忙轉身介紹,“伯母,這是我媽。”
“媽,這是翟霖書的媽媽。”
打過招呼之後,白聘婷挨著她坐下來,所有人一起等在手術室外麵,沒有一個人再開口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滑過,她根本不敢往壞的方麵想,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一雙手時時刻刻掐著她的脖子,令她呼吸不暢,仿佛隨時隨刻都會窒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燈終於熄滅了,慕恩芝和她幾乎同時站起來衝到了手術室門口。
手術很成功,翟霖書腦子裏的出血點及時止住了,順利脫離了生命危險。
這一刻,懸在她心口的一把刀終於稍稍移開了一些。
慕恩芝問,“醫生,他什麼時候能醒?”
“正常情況之下,病人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恢複意識,清醒過來。”
謝天謝地,感謝上帝和所有神明聽見了她的祈禱!
加護病房不能隨意探視,更不需要人陪守,顏梓讓白聘婷先回家,畢竟她剛出院沒幾天。
然後慕湛鈞也離開了。
等到慕恩芝也離開之後,她又在病房外麵的玻璃窗前站了一會兒,才準備離開。
還沒走出醫院大門就接到了羅棠的電話,問她有沒有看到新聞,說正遠集團一間製藥廠半個小時之前發生大爆炸,霍政啟今天晚上的壽宴取消,正遠集團總部所有部門正式員工一律回崗位待命。
這將會是正遠集團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公關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