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東西我一樣都看上不中,所以才約了顏顏出來逛逛。不過,我出門之前就跟政啟打了招呼,顏顏難得有空陪我逛街,興許一會兒我們就直接在外麵吃晚飯,宴會我就不過去了,反正我一向也不愛湊熱鬧。”
溫言軟語地把話說完之後,白聘婷把目光轉向了唐茹玥,“您姓唐是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做長輩的,說話,還是應該盡量注意一些措辭。”
“顏顏,我們走吧!”
然後白娉婷就挽著她的手,在她們三個人六隻眼睛充滿了各種內容的注視之下,並肩揚長而去了。
這好像是白聘婷第一次挽她的手吧!或者說,這是她們第一次這麼親密。
想不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兩個人走了沒多遠,白聘婷就說有點累了,想找個地方喝點東西,休息一下。
等她們剛在一間甜品店裏坐下來,白聘婷就問她,剛剛唐茹玥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顏梓照實說了,當然,當年唐茹玥一次次堵著對她拳打腳踢的細節,她一個字都沒說。
白聘婷聽完之後象征性地對唐茹玥表示了同情和理解,更多的還是對她的安慰,“顏顏,人死不能複生,你可以懷念,可以遺憾,但是不要常常內疚,那太折磨人。”
顏梓迎麵看了她一眼,“我明白。”
想了想,顏梓問,“媽,你真的不準備去你男朋友的生日宴會嗎?”
白聘婷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政啟好像很希望我去,不過媽媽還是更想跟你一起吃晚飯。”
她笑了一下,“該不會是你男朋友知道你有個二十幾歲的女兒,但是又沒有讓你攜女兒一起出席,所以你不高興了吧?”
白聘婷立即否認,“當然不是了,愛一個人就包括她的全部,政啟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她舉手托腮,“其實是媽媽有點驚到了,原來他是那麼大一間公司的董事長。”
她索性問,“跟華叔叔比呢?”
想不到她這一問,白聘婷當即輕輕一歎,麵上惆悵之意漸顯,“沒有人能跟你華叔叔比,就像沒有人能跟你爸爸比,是一樣的。”
“顏顏,我最近常常夢到你爸爸。”
其實她們很少聊到顏守慎,也沒什麼機會聊到,因為即便在他們離婚之前,他們三個人也沒有像一個正常的三口之家那樣生活過。
她對他們兩個人共同的記憶,極少。
不知道算不算她多心,顏梓總感覺白聘婷這一次住院之後,人好像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
“沒有人比你華叔叔更愛我,但是也沒有人,能讓我像當初愛你爸爸一樣去熱愛他。”
這句話聽上去並不矛盾,她能理解。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忽然想認真地聽一聽白聘婷對愛情的見解,所以她直接問,“媽,既然你當初那麼愛我爸爸,為什麼後來會跟他離婚呢?”
白聘婷很快又歎了一聲,說了一句十分耳熟能詳的話,“人生若隻如初見。”
“愛情這件事,總是遠遠看著的時候,千好萬好,讓人恨不能掏心掏肺。但是當你走近的時候,它卻又總有辦法,讓你措手不及。”白聘婷說,“你爸爸走的時候,我傷心了好一陣子;你華叔叔走的時候,我又傷心了好一陣子。但是傷心之後,我的生活還在繼續,我還是會遇見新的愛情,雖然任憑我在他們之後再擁有怎樣驚心動魄的愛情,也沒能讓我停止懷念他們,但,也隻是懷念。”
“顏顏,你也是一樣,不管是明昊,還是小楓,他們注定都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你的生活還有無數個明天。”
顏梓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下午,她和白聘婷這樣麵對麵地坐著,看著落地窗外日光傾灑在車水如龍的馬路上,像一對同齡朋友一樣地聊天說話。
提起霍佩玖的時候,白聘婷終於說了一句,“對了,媽媽一直忘了告訴你,政啟也姓霍,你說,政啟和佩玖,他們會不會認識?”
顏梓抬眼看著白聘婷,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他們是父子關係,她的手機響了。是易寧霜,說她星期一就要正式去明星日化報到了,所以最好明天就能把請保姆的事情落實下來。
她隻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等她接完電話,白聘婷的電話又響了,聽起來應該是霍政啟。
白聘婷不肯去參加霍政啟的壽宴,堅持要跟她一起去她和顧清江合開的那家餐廳吃晚飯,她沒有拒絕。
當她們從商場走出來,準備過馬路上攔車的時候,就在她們身後,發生了一起嚴重車禍事故。
是翟霖書的車突然變道,迎麵撞上了離她們最近的那輛車,翟霖書因此而受了重傷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