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根本就是默認了他和宋偲訂婚這件事!
她語氣生硬,“不然呢?難道你要我做一個淩駕於婚姻法之上的第三者嗎?”但事實上這句話一說出口,她又把自己嚇到了,原來她已經想到這麼遠了?
沒想到霍佩玖竟然會說,“如果這是我有可能對你唯一的要求呢?”
四目相對,她心灰意冷得一發不可收拾,原來這麼快,他們就學會了互相拿問題來回答對方!
霍佩玖是如此,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你跟宋偲結婚,一年之後真的就能毫無掛礙地離婚嗎?一年之後,你們之間除了因為這段婚姻所帶來的法理人情關係,正遠集團和宋城集團又會有多少生意往來?”
“到時候,是你想當機立斷,就能當機立斷的嗎?”
如她所料,她回答不了他的問題,他也一樣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下車之後,顏梓內心忽然橫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領悟,她麵對的是一個連婚姻都可以拿來當籌碼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會有多少真心?
重點是在此之前,她竟然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一點?她憑什麼相信他對她就是真心?這麼一想,她不禁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腳步的步子也不知不覺邁得更快了!
另一邊,霍佩玖隔窗看著夜色中那個纖瘦背影,在他視線裏走遠,越走越遠,始終沒有回頭,很快就看不見了。
他問自己,如果她回頭,他會不會立即改變心意?
畢竟這樣做太冒險!
但也許正因為她的不肯回頭,才讓他更加堅持,倘若連失去他,都不能讓她正視他的重要性,或許,他真的該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了。
進家門之後,顏梓把自己扔進了沙發裏,這種疲累感就好像是自己跟自己打了一場惡仗,心力耗損,兩敗俱傷。
原來她遠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瀟灑,人的感情不是開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該怎麼快刀斬亂麻?還是說,她就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溺在他的柔情蜜意裏?
後來她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睡著了,手機也不知道響了多久,直到她被鈴聲吵醒。
電話是羅棠打來的。
羅棠在外麵跟同事們一起喝酒唱歌,讓她過去接她。
掛了電話之後她一骨碌坐起來,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半了。
拿了錢包鑰匙下樓,走到路口去打車,一靠近小區大門口她就下意識地左右張望,明知道不可能,內心卻控製不住地期待能看到他的那輛車停在路邊。
羅棠的新同事給她辦迎新會,地點又是萬皇,顏梓找到包廂的時候,羅棠已經喝了不少,她又替羅棠擋了好幾瓶啤酒,他們才肯放人。
從萬皇出來,還沒打到車,羅棠就吐了一次,顏梓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一上車羅棠就靠著她的肩膀,不言不語的,好像睡著了。
中途羅棠醒了,“到哪兒了?”然後就像以前一樣抱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話,“顏顏,我生日快到了。”
她當然記得,“嗯,二十號。”很快又問,“今年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我送給你。”
想不到羅棠卻是說,“如果我要霍佩玖,你給嗎?”
這還是自從那天晚上之後,羅棠第一次提起霍佩玖。一時間,顏梓心下複雜,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她不說話,羅棠搖了搖她,“看你緊張的,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羅棠說,“這事兒啊,早就翻篇了。快跟我說說,你們倆怎麼樣了?”
她聲音很低,“沒怎麼樣。”
羅棠卻是坐了起來,一臉嚴肅,“顏顏,其實我這心裏憋得慌。”
顏梓立即解釋,“羅棠,關於霍佩玖……”
“顏顏,你又誤會了。我想說的是,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羅棠看著她。
“明天是我們董事長七十大壽。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整個正遠集團從上到下都在傳,明天晚上的宴會上,霍佩玖跟宋偲就要公開宣布訂婚了。”羅棠問,“霍佩玖有沒有跟你說這件事?”
她不作聲。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大概胃裏又不舒服,羅棠拍著自己的胸口緩了緩,很快又說,“其實我還沒回公司就聽說這個消息了,早就想告訴你,又怕你覺得我在挑撥離間。今天都星期五了,就是明天的事兒了。你是我親生的閨蜜,我怎麼也不能看著你被人家蒙在鼓裏啊!”
“顏顏,你可不能當我是別有用心啊!”
顏梓連忙搖頭,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總以為霍佩玖始終是她們之間的一個禁忌。
想了想,她說,“羅棠,你知道我媽的新男朋友是誰嗎?”
羅棠轉身靠回去,歪在她身上搖頭,“誰啊?”
顏梓說,“就是你們正遠集團的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