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霍佩玖為什麼會讓她睡
顏梓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掙紮著起身的一瞬間才知道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此時此刻,她哪裏還是一個人,根本就是一具勉強拚湊成形的人體木偶,看似完整,實則一碰就碎。
別說骨頭架子,每一寸皮肉都是痛的,酸痛不止,任何一個輕微的動作都像是骨裂,硬生生的撕扯。
她沒有醉,除了最後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其他的事她都記得,或者說,記憶猶新。
活見鬼!
她睡了霍佩玖!
重點是,霍佩玖為什麼會讓她睡?
手機還在響,就在床頭櫃上,是霍佩玖幫她拿過來的?
是白娉婷,“顏顏,你怎麼不接電話,這都下午一點多了,我們不是約了一起去公墓嗎?”
顏梓頭皮發麻:“是,我昨天睡得太晚了,睡過頭了。”
“那你什麼時候出門,我們在哪裏見麵?”
她很快說:“媽,你這次準備在國內呆多久?不急的話,我們明天去吧?”
白聘婷似考慮了一下:“最好還是今天,媽媽明天有約會,或者明天之後。”
顏梓忍不住咋舌,才剛一回來就有約會了?
“那就再約吧,今天我還有事。”
白聘婷似乎心情很好,“也不早說,我都沒睡夠。行了,那我卸了妝接著補覺。”
“好。”
掛了電話她順手拿起方才壓在手機底下的一張便簽紙來看,是霍佩玖給她的留言,第一行:“上午有個重要會議,先走了。”
第二行,“不用退房。”
第三行,“記得吃事後藥。”
顏梓的眼光停留在“事後藥”兩個字上,臉上沒來由的一陣火燒火燎,他這是在提醒她,有效避免意外和麻煩。
也對,大家都是成年人,隨便睡不是問題,搞出人命,那就是大問題了。
十五分鍾之後,顏梓出了酒店大廳,伸手招來一輛出租車,逃也似地鑽了進去,回家。
還沒進家門她就猜到了,羅棠肯定不在,估計昨天她前腳出門,羅棠後腳就走了。果然,家裏空蕩蕩的,羅棠也給她留了一張紙條:我去我媽那兒住幾天。
羅棠媽媽常年住在溫哥華,想來也是知道了她和韓嘯的事,特地讓她過去散散心。
其實她也鬆了一口氣,如果羅棠真的在,她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麼跟她解釋?
她身上穿的是一套幹淨的新衣服,裏裏外外都是新的,內衣褲的尺碼都沒錯,沒有標簽,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大牌。
好像還事先清洗過。
因為找不到她昨天穿的衣服,所以隻有把這套衣服穿回來了。
洗幹淨了下次還給他,總不能白睡了他一場,還讓他破費,他有錢是他的事,她犯不著占他這個便宜。
然後她回房間拿了衣服和毛巾去洗澡,洗完之後又洗衣服,晾完衣服回到客廳已經快四點了,覺得肚子餓,又去燒開水準備泡麥片。
五點多鍾的時候,手機上有陌生號碼打來,她沒接。
沈喬也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接,也沒回電話過去。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大早,白聘婷打電話來說她的約會取消了,所以下午,她們一起去了公墓看易寧楓。
白聘婷倒是一聲聲的惋惜唏噓,卻沒細問易寧楓是怎麼死的,她自然也不會提。
回城的時候白聘婷問起黃慧娟,她也隨便含糊了幾句,沒有多說,白聘婷難得像個正經長輩似的叮囑她,說黃慧娟早年喪夫,如今又白發人送黑發人,讓她盡可能多關心一些。
她嘴上應,好。
白娉婷和黃慧娟隻見過一麵,是她和易寧楓剛結婚半年多的時候,有一次白娉婷特意回國,兩家人一起吃過一頓飯。
所謂的兩家人,也就是四個女人,外加一個易寧楓。
黃慧娟對白娉婷的敵意大概也不是從那時候開始,那一次見麵,至多是增加了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本能的嫉妒,白聘婷好像生來就有那種本領,什麼都不做,單單往那裏一站,一舉手一投足就能令旁人眼紅。
這個旁人當然是指女人,男人,多半還是趨之若鶩的多。
半路上,白聘婷接到耿禮的電話,說要約她吃飯,白娉婷大概不想赴約,所以推辭,“我和顏顏在一起呢,她先生剛沒了,我這次回來主要也是為了陪陪她。吃飯的事,有機會再約,好嗎?”
掛了耿禮的電話沒多久,她的手機又響,這次是顧清江,因為白聘婷一開口就叫了一聲,“三哥。”
顧清江在家裏排行老三,也是白聘婷的第三任丈夫,當然,現在是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