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後麵的故事該怎麼繼續往下講,因為我到底隻是個講故事的人,許多事可能是因為我不清楚也可能是因為我並不願意講下去,我能說的隻是後來東方國按照約定真的退了兵,夜國解了亡國之急卻背上了質子之辱,於是夜君真的開始反思,舍棄了福壽煙和不作為,勵精圖治了許多年,再加上兩個皇子又真的很有才能,大概是二皇子敗自在回國後的第七年,夜國的軍隊卷土重來不僅收複了失地,還招降了東方國的都城。
受降淩安城那一天,領兵的是敗自在,照理敗自在無論如何不是領兵伐國之才,然而勝局已定的時候敗自在跟敗冷月說自己要帶著夜國的兵討要當年東方國給他的辱,於是這一天東方國都下的將軍便成了敗自在。
十萬夜國軍隊肅立東方都城下,曾經耀武揚威的東方國主如今扯著白綾寫的降書在城門上麵揮來揮去,竟有些像是一隻瘸腳的鷂子給人作揖,一國的降——雖然在這樣亂的時代裏屢見不鮮,隻是到底國家存亡還是大事,接受投降的將領應該是發表一通浩氣天下順天承運之類正氣淩然的演講,敗自在卻隻喊了一句話,對著高高的城門:
“鳶尾我來接你了!”
沒人跟我再講城牆上的鳶尾答了敗自在什麼話,但我單單想,應該是很幸福吧。
七日奔波,敗自在帶著鳶尾回到夜府大殿,鳶尾受夜君拜,為黎民拜,封德軒公主,夜君認了她做幹女兒。
敗自在很高興,終於迎回了鳶尾,他還記得原來說要娶她,如今鳶尾封了公主的號,身份也就沒了問題,門當戶對的親事自然是夜君不該阻礙的,於是他便托了夜君最器重的法師江恒道士去給自己說這門親事。
“江恒先生,你與父君熟,我是子輩,親事的事不該我自己去說,若是先生能替我去跟父親說想來很好。”
“哦?公子歡喜鳶尾格格?”
“當年她與我在東方國同生共死時便已喜歡,已經誤了七載,不願再耽誤。”
“甚好、甚好。”江恒道士是那麼跟敗自在回答的。
隻是到了夜君那裏,江恒卻換了個說法。
“二皇子剛才尋我去了。”
“老二?他尋你做什麼。”
“二皇子說要父王把鳶尾許給他。”
“哈,這小子,我自然是同意的,先生說呢。”
“不好,不好”
“不好?怎麼不好。”
“嫡子不婚,若是次子成了婚,便是相當於昭告了天下,這太子的位置許給了二皇子,如此一來,恐怕夜國會亂。”
“亂?”
“亂!”
三日之後江恒道士又去找了二皇子。
“公子的事,恐怕夜君不能同意。”
“不同意?怎麼會,之前君父就願意了我。”
“王族裏的故事,難說。”
然後敗自在就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