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這兒平日裏沒什麼人來，再說了，就這幾株破草，村民們即便瞧見了也不會在意。如果說是還有什麼人會對仙人草感興趣的話，那就隻有西山居了。
“幹娘。昨兒個西山居來人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方攸寧在心裏敲響了警鍾，但願不是西山居才好啊。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昨兒個有一個人一直在院子裏轉悠來著。我想著這小破院子能有啥稀奇的，他想看就讓他看唄，所以當時也就沒管他。”王大娘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了這一茬。
她見方攸寧一臉凝重，也不由得跟著皺緊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是西山居的人摘了仙人草？”
西山居不可能一直甘願做方攸寧的下家，燒仙草配方一日不到他們手裏，他們就會想方設法地來拿。可方攸寧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方攸寧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因不想讓王大娘擔心，她便回道：“十有八九是他們。不過也不打緊，明兒個咱們就去西山居討個說法。”
王盟這人心眼多，當時她在西山居廚房做燒仙草的時候也沒太注意有沒有人偷看，沒準這會兒他們已經弄了個七成品。若是這樣，明日她去找他，他極有可能破罐子破摔。左右不過每日五十兩的，她誌不在此，可王盟這麼幹著實令人心寒。
“這事兒幹娘也不懂，明兒你去的時候不妨叫上許公子吧，他在戶縣名聲大，一般人不敢得罪他。”王大娘摸不準這其中的門道，隻能這麼提醒道。
許慎這個地頭蛇好用是好用，但一直找他幫忙，這後果她也未必吃得消。方攸寧合計著明兒還是得先去找周淇奧和宋簡，她雖不甚清楚那兩個人是何來頭，但能在戶縣一擲千金且輕鬆落戶的公子哥兒，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幹娘您別擔心，我心裏有底。”方攸寧回過神來看到王大娘一臉憂心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出聲安撫她。
王大娘這才點了點頭，“不過我看這許公子對你有點別的心思，你若是不中意他，以後還是少和他來往。許家有權有勢、財大氣粗的，咱們可惹不起。”
這個道理方攸寧不會不明白。她笑了笑，討好地依偎到了王大娘邊上，“幹娘，還是您明事理。”
“少貧嘴。”王大娘笑著瞥了方攸寧一眼，“那天的兩個公子哥我看也不是什麼小人物。你自己看準了，該出手時就出手。”
“……”怎麼說得好像她出手就有戲似的。方攸寧眼前頓時閃過了周淇奧冷峻的麵容，她當即懊惱地搖了搖頭。
她又不是愚公，周淇奧那座大山，她哪裏動搖得了。
再說仙人草被盜這事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隔天早上方攸寧沒有給西山居準備燒仙草。趁著西山居的人還沒有來之前，她就出發去了戶縣的深居客。
方攸寧此番上門的時候，寫著“深居客”的匾額已經高高掛在了正門上。這字跡瞧著有幾分眼熟，不知是不是周淇奧親自書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