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珺今天有些累,回到房間,又把傅時旋的東西都丟了出去,可是等到她躺到床上的時候,卻怎麼都睡不著。
可是這個晚上睡不著的又何止秦珺一個人?
傅時旋坐在堂屋裏。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今天白天在酒樓裏發生的一切。
其實他今天白天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因為氣昏了頭隨意胡說,他長這麼大以來,從來都是錦衣華服,山珍海味,身邊有一大片的奴仆等著來伺候他。那些姑娘家,送手絹送荷包送腰帶,還沒有哪一個把自己身上的東西拿來換錢了送給他!
一想到這裏,傅時旋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堵得慌,堵的好像沒有辦法呼吸了一般!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卻也是讓他覺得折磨又難受的!偏偏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這種感覺分析清楚,唯一能做的,就是憑借著心中那一股湧動出來的衝動行事!
那個段老板看秦珺的眼神,讓他覺得十分心煩意亂又惡心!心裏毛躁的隻想將這種不長眼的東西一拳揍死才好,明明就知道人家處在難處,卻還要提出這樣卑鄙的要求,去要挾人家!即便是他,他也不曾……
傅時旋想到這裏的時候,忽然間就愣住了,就算是他……也不曾怎樣?
是不曾想過要將她帶走……還是不曾想過要將她占為己有?
可是他真的沒有想過嗎?
就在這時,傅時旋敏感的聽到了屋中傳來了一陣陣響動,這個響動卻不是從秦珺的房間裏發現出來的,而是從秦老爹的房間裏發出來的,秦老爹的年事已高,人年紀大了,晚上有什麼動作興許容易撞到哪裏受什麼傷,傅時旋想到這裏,立刻起身去敲了秦老爹房間的門。
秦老爹聽到有人敲門,打開了房門,就見到傅時旋緊張的站在門外問道:“老爹,這麼晚了還不休息?”秦老爹看著是他,笑了笑,搖搖頭說:“我看你身上的衣裳不太禦寒,阿郡白日裏跟我說,她哥哥留了幾件舊衣裳沒帶走,叫我找給你,可你瞧我這個記性,給忘記了,剛才覺得夜裏冷,才想起來這事兒。”
說著,秦老爹將找出來的一件很舊的棉襖給了傅時旋:“你身上有傷,還是多穿些,要是回去的路上凍生病了,傷上加傷就不好了!”
傅時旋盯著那幾件衣裳,一時間沒有說話,但是很顯然,白天秦珺是為了換首飾給他籌備上路的路費,晚上秦老爹是在整理衣裳給他準備上路換洗的衣裳,同樣都是在敘述著一件事情,可是傅時旋麵對他們各自的行為,卻有著各自不同的情緒。
看著秦老爹這麼晚沒有睡,將兒子不穿的衣裳拿出來整理,傅時旋隻覺得心中是滿滿的感動,要知道,他從小家教嚴格,父輩在養兒子之時從未有這樣嬌慣的行為。每回出征,在軍營裏麵也是和其他士兵吃穿一樣,所以母親準備的那些東西基本上都派不上用場,於是,每當他出征又或是出遠門之時,也沒有什麼隆重的送別,更遑論父母在一旁為他認真收拾衣裳,幾番叮囑的場麵了,所以,他心中自然是感動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