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迪士尼回來後藝琳從未睡的如此長久,盡管睡的不安穩,但也是睡著了。她緩慢遞睜開雙眼,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地守候在她的床邊。“你醒了!”傑弗瑞突然抬起抵在被沿的頭,欣慰地笑著。
“你不是去紐約了嗎?”
藝琳感動的同時不免好奇。而她問的問題正好也是陸一想知道的。但陸一仍舊趴著裝睡。
“我趕了最近的航班回來。”
傑弗瑞的回答很簡單,卻觸動著兩個女孩。陸一擺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伸了一個懶腰。“你醒啦!”陸一對藝琳說,她的喜悅已經減半,她此刻急需離開這個房間。因為她無法麵對傑弗瑞對藝琳的關切。她知道傑弗瑞是一下飛機又重新買了回洛杉磯的機票,她甚至能想象到他焦急的神情。她找了借口離開,卻想不到再相見時地點已經變成了傑弗瑞的公寓。藝琳躺在傑弗瑞的床上,合著雙眼,依然惦記著高夏。她給他打過電話,可總是占線;她給他發去郵件和簡訊也總是石沉大海;她給他的聖誕禮物也被無情地退回。“你們到底是怎麼了?”陸一問,她看不懂藝琳和高夏之間的曖昧。她手裏還捧著高夏委托轉交的禮物等待藝琳回答。但藝琳決定裝睡到底,就連傑弗瑞端來親手熬的粥喚她吃,她都沒醒。“你這算什麼!”陸一大吼一聲。隻見包裝精美的禮盒朝床頭飛去,不偏不倚地砸進盛粥的碗,而那稠汁也不偏不倚,出人意料地濺到了藝琳的臉上。
“你幹什麼!”傑弗瑞斥責陸一的行為,一麵忙用紙巾擦去藝琳臉上的粥液。傑弗瑞的親善之舉正如一把匕首深深地紮進陸一的喉嚨,她卻隻有無能為力地憤然離開。門被狠狠地關上了。藝琳這才睜開了眼,淚水幾乎在同一時間奪眶而出。“沒事!”傑弗瑞安撫著她。可藝琳又怎麼會沒事呢。她失戀了,徹徹底底地失戀了。她知道高夏那句對不起是訣別,他們將不再有任何的可能和想象。淚水像瀑布一樣從眼眶裏傾瀉而下,傑弗瑞都來不及用紙替她擦拭。傑弗瑞心疼地抱住藝琳,任其在他懷裏痛哭。
陸一之前的胡亂瞎猜似乎有變成現實的可能,而可能性正與日劇增。傑弗瑞每餐都會新做一份食物段進房間,不管藝琳吃魚不吃,他都是做新鮮的;夜晚的時候他也總會時而從客廳的沙發上起身,輕輕打開臥室的門,看一看她是否睡得安穩。他甚至還為她清洗衣物,這是陸一怎樣也無法容忍的。於是陸一做了一件衝動,好壞尚不知曉的糊塗事,她將答應奧蘭多的追求。她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保密——地下戀情。
傑弗瑞又一次端著一杯牛奶走進了臥室,他還如往常一樣,在臨走前看一眼藝琳,拂去她額前的亂發。藝琳微弱地睜開雙眼,她在一次看到那雙碧藍色的眼睛,隻是這雙更加的清澈明亮。仿佛像一道清泉滋潤著她幹裂的心田。
“我已經好了,不是病人了。”藝琳有些著急傑弗瑞還當她如病人照顧,不讓她做一丁點事。他們都留在洛杉磯,第一次聚在一起過節。當然還有陸一和奧蘭多。歡鬧的節日氣氛仍在持續,豐富多彩的娛樂節目仍在展開。比如經典的花車遊行,璀璨奪目的燈展和各式各樣的音樂演出。而傑弗瑞此時不允許藝琳做的正是參加室外溜冰的活動。這是陸一提出來的,她希望傑弗瑞去。
“就是,你看她都長胖一圈了。”陸一在一旁附和,心中的不悅毫無隱藏地寫在臉上。
“是的,她已經好了。”奧蘭多也附和道。他似乎比陸一還要期待和興奮外出。因為就是他和陸一第一次約會。
“你真的想去?”
傑弗瑞最後向藝琳確認。她點了點頭,背上背包,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商廈中心的廣場裏圍圈出一個15*20米的矩形,裏麵被鋪上一層厚厚的冰麵。上麵已經有六七個人開始玩鬧。傑弗瑞遞給藝琳一樁旱冰鞋,她接過卻沒有立刻穿上。“我不會!”她說。傑弗瑞一臉詫異地看著藝琳,不知道她執意要來的原因。她還報了名——一個迷你的溜冰小遊戲。藝琳催促著陸一和傑弗瑞快去參賽,並成功攔截了奧蘭多的攪局。她並不知情,一心想要撮合陸一和傑弗瑞。因為她覺得陸一對傑弗瑞的堅持是對的。至少藝琳看見冰場上陸一那燦爛的笑是滿足的,而她似乎也有過那樣短暫的滿足。然而藝琳不知道她身旁的奧蘭多正因她的想法而久不見天日。
假期結束回來,學校仿佛變了一個樣。午後明媚柔和的陽光照耀著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卻透著一絲蕭瑟。高夏因為不用擔心學費而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因此他順利地在四年之內修滿了學分。他沒有如實地留在洛杉磯,他有意讓遇見變得艱難,他畢業了,沒人知道他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