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3 / 3)

就這樣,蕭襲月又在秦越精心編製的金絲籠裏帶了六日。期間偶有聽聞漠北王府上似乎有外來士兵喧嘩聲,好似是尋她的。不過,也是隱約的一兩聲兒,就聽不見了。

縱使那一對士兵人多,也沒有發現這方小院子。原因,便是院子四周都布了園林,園林的山水、建築布局有三處地點一模一樣。人走進來隻當是繞了一圈回到了原地,這片兒都搜完了,並不知,其實兩處並不一樣。

秦越太奸滑!

蕭襲月心說,罷了,落在秦越手裏至少有命,落在陳太後手裏可就生路渺茫了。

“寶寶,你想不想爹爹?”蕭襲月摸著肚子。肚子已經很大!離產期當時不遠了。蕭襲月一時惆悵起來,秦譽離京數月,不知有沒有受傷,順不順利。而秦壑……那個可恨的男人,究竟會不會死在秦譽手裏?

想起秦壑,蕭襲月心頭的舊傷疤還有一抽的疼痛。而就在蕭襲月以為一切消息都送不進來的時候,有一支飛箭咻的一聲射進院子!噔的一下插進柱子上。

劍上綁著一封書信!

蕭襲月讓荷旭取下,自己親手展開來。乍然幾行血紅的字,映入眼簾,驚得蕭襲月幾欲站立不住!

“娘娘怎麼了?”

“小姐,可是殿下發生了什麼事?”

蕭襲月收好血書,後背一片冰涼,搖了搖頭,一語未發。

娘娘不對勁兒!荷旭心思機敏,與香魚交換了個眼色,但兩丫鬟也不好問,便伺候蕭襲月進屋歇著了。

蕭襲月將伺候的丫鬟都打發了下去,獨自躺在床榻上,手心裏還攥著那封血書!

那字跡就算化作灰,她都不會忘記!!是秦壑的!他當是與秦譽對峙,陷入絕境了,憤怒之下寫的!

上麵寫著:“生是我人,死是我魂,蕭襲月你逃不了!”

這個男人是噩夢!是噩夢!

蕭襲月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一覺,忘記所有。可剛睡下,便糊裏糊塗的夢見前世的事來!曾經與秦壑度過的那些日子,從他寒微,到他君臨天下。冷宮的歲月,他與蕭華嫣的身影,他的每一記厭惡的眼神,都清清晰晰的刻在腦海裏。

蕭襲月正睡得迷糊,忽然耳邊有隱約的爭吵聲,漸漸越來越清晰——

“讓開!誰敢攔本小姐的路!”是個陌生的嬌氣聲音。

“不管你是什麼小姐,都不能吵咱們娘娘清淨。”

“啪”一聲,重重的耳光聲將蕭襲月又從夢境裏拉回了一分。

“哪裏來的狗奴才,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是個底氣渾厚的女人聲。

“荷旭姐,你如何了,你們怎地還動手……”

“滾開,本小姐要進去將裏頭那裝模作樣、白吃白喝的女人揪出來!”嬌氣的女人聲不依不饒的罵罵咧咧。

“謔”地一聲,門從裏麵被一把拉開!蕭襲月冷臉站在門裏頭,將門外吵鬧的主仆三人打量了一遍。來人是個身著桃色對襟裙的年輕姑娘,長得還算秀氣,隻是臉上滿是驕橫之色,眼高於頂、以鼻孔俯視人。

荷旭香魚兩丫鬟見蕭襲月起身來,都有些擔憂。

粉衣裳將蕭襲月上下打量了一通,心頭怒罵蕭襲月狐臊媚子,就是這個女人把她喜歡的花兒都搶走了!大著肚子還不安分,好生不要臉。

蕭襲月冷瞟了粉衣裳一眼,目光落在荷旭臉上那紅腫指印上。

“誰打的。”

蕭襲月這三字很簡短,卻含著一股懾人的怒氣。但粉衣裳卻是個膽大不怕的。“我讓人打的,如何?在本小姐的地盤上,想打哪隻狗就打哪隻狗!”

蕭襲月笑一聲,緩聲道:

“你的地盤?請問小姐是在何處尿了標記,劃了地界麼?”

粉衣裳不解,凶問道:“你什麼意思!”問完才明白過來,“你敢罵我是狗!你、你才是狗!”

可不是隻有狗,才會到處撒尿標記地盤麼?!

可惡至極!粉衣裳美人身邊稍年長的媽媽粗聲粗氣喝道:“哼!這是漠北王殿下的表妹,多羅郡主,也是王爺未婚妻,按輩分還是平津王的長輩,你區區側妃還不下跪行禮!”

原來是這身份,難怪這般凶殘的叫上門來。對待不可理喻之人,講理是沒用的。

蕭襲月將暴跳如雷的粉衣裳主仆全然當做空氣,繞過三人出去,找大夫給荷旭的臉上藥。“去,把漠北王叫來,說院子裏有瘋犬,擾了本宮清淨,速來趕走。”

多羅郡主全然沒想到會被無視,還被罵作、罵作瘋犬!心頭的火蹭蹭冒得老高。可惡的而是,那女人罵了她,竟還慢條斯理不急不緩的坐在涼亭裏了歇息!根本是藐視!

“你還敢跟王爺告狀!好無恥!不要臉的大肚婆,都成二手貨了還這般不要臉麵勾引別人的男人!”

像蒼蠅一般叫喚,真是聽得讓人煩!香魚、荷旭齊怒瞪多羅郡主,剛要開口罵回去,卻被蕭襲月揚手止住了。蕭襲月坐在花叢間,輕飄飄的朝多羅看了一眼,聲音悅耳如春風——

“就算你是****的,也不必這般著急的滿嘴噴糞來證明。”

“你!你、你你你又罵我是狗??!!”多羅郡主氣紅了眼,跺腳恨不能衝上去和蕭襲月拚命。但還是不敢。倒是她身邊的那粗聲老媽媽魁梧雄壯,能挽回些氣勢。她叉腰道:

“我家主子可是多羅郡主!”

“哦,多羅……”蕭襲月點點頭表示明了。就在多羅主仆以為她怕了的時候,卻聽蕭襲月問身邊的丫鬟:“本宮聽過土狗、柴狗、死狗、賤狗,倒是沒聽過這等狗,可是什麼名貴品種?”

“回娘娘,奴婢沒聽過。”香魚話音剛落,便被荷旭接了過去:“奴婢聽過。此種是西域雜種,不常見。”

蕭襲月主仆說得極認真、順暢,更是惹人發笑,連多羅郡主身邊的那小丫鬟差點都沒忍得住。

“不許笑!不許笑!!!”多羅郡主嗚嗚哭罵起來,抓耳撓腮簡直要氣瘋了,直想衝過去想和蕭襲月拚命。“你這狐媚子,給我滾!漠北王府不歡迎你、不歡迎你!!”

多羅郡主剛衝到蕭襲月麵前,揚手欲打下去,就被捉住了手腕!一聲低沉的怒喝從她身後傳來!“還嫌人丟得不夠麼!”

多羅心頭一恐,又是委屈。“表、表哥……”兩汪眼淚,全然不似方才的凶悍樣子。“表哥,她欺負我,她欺負我!她罵我是瘋狗!”

多羅雖說得委屈,但提起瘋狗二字,還是十分引人發笑。

“還不快回屋子去!”秦越滿臉狂風暴雨。

“不回……”

“當然不能回。”蕭襲月一改方才的溫柔之色,目光淩厲。“本宮也不是給人隨便罵的。漠北王不要說什麼扯平的話,本宮腦子裏沒有那兩個字。欠的,都需討回來。”

秦越一聽蕭襲月此言,暗覺頭痛。惹誰不好,偏生惹蕭襲月這隻看起來軟綿綿,實際凶殘的刺蝟!秦越耐著性子交涉:“那你要將多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