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握的手,指尖紮著掌心微微的疼,蕭襲月抿了抿唇。譽哥哥,喊得倒是親熱得緊。
“殿下怪不怪本宮,是本宮之事,和你娘到底有罪無罪並沒有關聯!”
她對這對母女手下留情,不是因為懼怕秦譽的責怪,隻是因為在乎他、不願讓他為難!若是秦譽因為這事與她決裂,那麼總有一天,她蕭襲月的一切,都會被眼前這個女人所取代。既然如此,她又何須畏首畏尾。
“本宮有句話,希望孫小姐記在心上!太貪心的人,最後都會一無所有。孫小姐若喜歡白公子,便勿要來我平津王府占窩!這裏不是你說來就來的地方。”
蕭襲月這一句話,一擊擊中她的軟肋。鄭舒窈臉色一白,眼角有些紅。
“蕭娘娘,若你是怕我搶走你在王府的地位,我將譽哥哥讓與你就是,隻要你放過我娘。”
讓?嗬,好一個“讓”啊!蕭襲月隻覺這鄭舒窈雖然已經十九,但卻還是這般天真!這鄭舒窈真是從小大被人寵慣了、捧慣了,事到如今,還潛意識地將秦譽當做她的所有物。
“孫小姐這個‘讓’說得真是讓本宮匪夷所思。讓?你有什麼,是能夠‘讓’與我的?”蕭襲月冷了語氣。“要說‘讓’,你還不夠資格!!”
蕭襲月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將鄭舒窈蒙在眼前、不願清醒的蒙眼布戳破了,使她不得不麵對而今現實!時過境遷,現已經許多年過去……
鄭舒窈想起過往秦譽對她的種種好,心裏不甘、不服,卻又被蕭襲月的話震得啞口無言。
“……你,就非要置我們於死地麼……”鄭舒窈的聲音已不如方才那般硬,心頭的地基似被方才聽到的話挖出了幾個大洞,搖搖欲墜。“隻要你放過我們,我便不嫁過來了,不做……不做平津王正妃了,不打擾你們的生活,不搶你的寵愛!!”
鄭舒窈這番話說得斷斷續續,顯然鼓了很大的勇氣。
“你嫁不嫁是你的事。孫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本宮的寵愛,不需要你退步施舍!你施舍不了,也‘搶’不了!若你不信,大可試一試,看本宮有沒有那個本事坐在你頭上!”
寂靜、緊繃的空氣裏,有兩聲急而短的抽氣聲,鄭舒窈因著蕭襲月之言呼吸有些不暢。
畏懼,心痛,不甘,期望……五味陳雜在心頭,隻覺委屈,失望:從前對她好的人,現在身邊有別的女人了……
“譽哥哥他,對你很好麼……”鄭舒窈情不自禁的就問出了心底的話,說出來才後了悔。這不是自取其辱麼?蕭襲月這般氣度溫婉超然,但腦子極度聰明的女人,幾個男人不喜歡呢。
蕭襲月將鄭舒窈破碎的神色看在眼裏,已不需她再多說一字攻擊。蕭襲月吩咐了香魚送客。
鄭舒窈緊抿著唇,深深的盯了一眼蕭襲月,轉身利落的走了。帶上遮掩的鬥笠,失魂落魄的走出平津王府。
香魚送走了鄭舒窈後返回房中。“吱呀”一聲,荷旭將小窗打開了些。近幾日天氣轉暖了,蕭襲月嗜睡,常在屋裏呆著當多通通風、透透氣。
“娘娘,方才香魚看那孫小姐走時看娘娘的眼神,恐怕,心頭對著娘娘是種下疙瘩了。”香魚後半句沒有說出來。若這心裏有疙瘩的孫小姐嫁過來府上,當了正妃,恐怕會找她們的不順心。日子不好過呀……
荷旭收了桌上的冷茶,接過話道:“依奴婢之見,鄭舒窈早晚是個禍害!荷旭也看見了,臨走是看娘娘那眼神,酸得人骨頭都打顫了!”
有那般酸麼?蕭襲月和香魚不約而同的朝荷旭投去一個眼神。荷旭也知自己說話語氣重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娘娘,奴婢是說,她若過咱們平津王府來,終究是個禍患。您想啊,殿下定然是一心對娘娘好的,極有可能碰都不碰鄭舒窈一下,她連個孩子都沒有。鄭家又有太後撐腰,她嫁過來的意思也是太後提的,到時候她若搶了娘娘的孩子過去,自己養著,豈不是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