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裏裝著事,一時睡不著,就叫錦秋去抱了她的書過來。
“小姐今天也累了,何不早早歇了呢?都這麼晚了,還看什麼書呢?”錦秋不解地陪我翻著書。
手上不住地翻看著書名,“錦秋,你覺著陳諾現在對夏姨娘怎麼樣?真如玲姨娘說的那麼寵愛嗎?”
‘我瞧著不像,以前侯爺每次回咱們屋,總是主動提起夏姨娘怎麼怎麼樣,但那天在香雲樓的包間裏,我發現夏姨娘說話,侯爺愛理不理的,甚至不願意她出聲,可見侯爺整日對著夏姨娘那樣軟著性子總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作風已經有些厭煩了,小姐怎麼突然想到要提起這種賣主求榮的人了?”
對錦秋明察秋毫的好眼力,讚許地點點頭,“還記得我被趕出陳府那會嗎?不僅是我的娘家梁府知道了這件事,但凡是京城內有點地位的官宦府邸都傳得沸沸揚揚,時不時被拿出來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今天王爺提起要向皇上請求為我們指婚,哪位朝廷官員翻起舊事,那豈不是要王爺成為眾人的笑柄嗎?”
“小姐的意思是,想要為當年的事翻個盤?”
“對,我心裏現在就是這個想法,而且王爺同意我和他的婚事可以緩一緩,咱們正好可以趁這個時間把當年的舊賬算一算。”
錦秋疑惑地看我,“小姐,既然您早知道可以扳倒夏姨娘當年的那些莫須有的說辭,為何當年不動手,一直要等到現在?”
“一則是那時候被我和陳諾之間突然生分的傷心衝昏了頭,二則是陳諾這人隻要認定一個人,自然會百般維護,就像當初他還信任我的時候一樣,那時候夏姨娘剛陪他從塞外回來,幾年的苦心相伴,陳諾自然打心底相信夏姨娘,咱們再說一些蒼白無力的話隻會加固夏姨娘在他心裏的位置,這麼多年過去了,夏姨娘行事總會稍有不注意,在他麵前露出了端倪,才使得他對夏姨娘稍有不耐煩,就這一點不耐煩也就夠了。”
說罷我又加了一句,“而且你發現沒?大小姐在她身邊養著,其實她也並不是那麼盡心,可見她已經沒有當年那麼有心勁了,如若咱們稍加從中挑撥離間,她必定會變得鬱鬱寡歡,陳諾隻會對她愈加不耐煩。”
還記得知祺剛去世那會,我整日裏自責,寢食不安,那段時間,陳諾總喜歡去總是笑吟吟的夏姨娘和玲姨娘房裏,他最不喜歡婦人在他麵前哭哭啼啼,垂頭喪氣,那樣隻會讓他覺得心煩不已。
“可是現下我們也不在府裏,很多事情也不好插手啊。”
“所以我才要你翻書,幫我找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萬全之策。”
聽我這樣說,錦秋神秘地湊近我,“那小姐準備用君子的方法還是小人的方法呢?”
我白了她一眼,怪她說話吞吞吐吐,“都這種時候了,還管到底是君子還是小人,再說我們本來就是女子,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所以不必計較這些細節。再說對付夏姨娘那種人,隻要達到目的就行了。”
“小姐早說這句話就好了啊,咱們還在這兒翻什麼書啊?我有一個土方子說給小姐聽聽。”說著就湊在我耳邊說了一連串。
不願輕易相信地瞅著她,“這方法能行嗎?咱們不是沒有和夏姨娘過招過,她那人陰狠毒辣,豁出命去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說不定根本就不吃咱們這一套呢。”
“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再說她上次不是也提醒咱們了嗎?有些事情,有一點點疑影,對於謹慎的人來說,就是板上釘釘的結論了。小姐,如果你同意,不必您煩心,一切交給我去做就好了。”
沉吟著點頭,“好,那你萬事小心,不可茫然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