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不再是昔日那個高高在上的國公夫人,隻是一個以開店營生的普通平民,盡管戴著麵紗不便示人,但因為人手不夠,也會親自給客人們服務,一來可以省工錢,二來自己親自操作總是能贏得更多人的認可。
這天店裏的人不算多,抽空回後屋坐著品茶歇息,不一會錦秋就小跑著進來,一臉緊張地說道,“夏姨娘來了,她怎麼會找到這裏來?”聽到這,我隻想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她有交集,沒想到她倒不請自來,自己跑到這兒來了。
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有什麼好緊張的,既然來了,咱們自然應該好好去會會她。”
“小姐,要不還是我來接待吧,您不要出去了,免得她又找到機會羞辱您。”
重新將麵紗戴上,笑吟吟地牽了錦秋往出走,“有什麼好怕的?我現在和陳府兩清了,咱們在這裏是憑靠勞力賺的一口飯吃,他們陳府無論誰來,我都不必畏畏縮縮,更何況是一個提不上台麵的小小姨娘。”
將麵上那抹嘲笑隱去,看著夏姨娘那抹倩碧色的窈窕身影,數日不見,她又添了幾許風姿,許是陳諾更寵她的緣故,隻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她現在隻是我的一個客人。
她見我並沒有過激的言行,臉上表情始終是淡淡的,於是叫燕兒服侍著她躺下,然後趾高氣揚地指了指我,“既然我是花了銀子來這裏,那就由你來親自服侍我吧。”將憤怒的錦秋拉至身後,“錦秋,你去忙別的,這裏由我伺候就好了。”
於是將熱毛巾浸入鮮花汁子中,擰到帶著點濕度的程度,輕輕敷在她的臉上,以便於更好吸收,這個動作經過這大半月以來,我做得很嫻熟,隻是誰人不知,現在躺著的這個人,曾經每天早上服侍我洗臉數年,她能打聽到我的下落,又特意尋了來,點名要我服侍,無非就是羞辱我。
隻可惜,這現在就是我的工作,無論是誰,身份高貴或者是低賤,我都會一樣用心,隻是心情是一樣的。
她的皮膚本就白嫩,通過熱毛巾捂著,隱隱泛著粉紅,她閉了眼,悠悠歎了一句,“人生下來就是極其不平等的,所以就該你睡床上,我打地鋪隨時等著你的吩咐,就該每天早上服侍你洗臉,梳妝打扮,所幸風水輪流轉,沒想到有這一天,也輪到你梁知心來低聲下氣地服侍我,想想還真是痛快。”
輕笑一聲,手上的動作在連貫地繼續著,“用銀子能買來服務,但買不來點頭哈腰,我勸你還是靜心躺著,不必這種時候還在這兒勾心鬥角,憶起以前的種種不開心,何必自找苦吃呢?”
“你難道不恨我嗎?”
“為什麼要恨你?因果自有報應,人惡自有天收,讓我為不值得的人生氣,我可不傻,自然知道安撫自己放寬心。”
“我冷眼看著,梁知心你是自暴自棄吧?現在侯爺厭棄你到這種地步,估計你也翻不出什麼水花來。上次玲姨娘提了你一句,被罰去跪了半日,我昨晚又試探著提了一句,侯爺摟著我說,他心裏早沒你這個人了。”
驟然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心還是被狠狠撞了一下,似乎感覺到了我動作的停頓,她更是得意,“你梁知心一句話就可以讓侯爺收了我做姨娘,可見那時你在陳府是何等風光,我感激你提攜我,但更嫉妒你所擁有的。你可知道,你和侯爺在裏間相擁而眠的時候是我隻能在外麵等候你們的吩咐,憑什麼你可以幸福,而我卻要那樣落寞。不過現在好了,你以前所擁有的,我照樣可以擁有。”她得意地指了指已經不是丫鬟衣著的燕兒。
“前段時間我求了侯爺收燕兒在身邊,侯爺說起府裏隻有我們兩個,確實人少,也就答應了,現在燕兒也隨時伺候著,抬姨娘那是早晚的事情。”她故意壓低了聲音,“隻有一樣,我是不許她有孕的,那次托人買的紅花還剩了些,就全賞她了。”